第一百四十七章 再入天机
又过一日，四人离开蓬莱村，往天机楼行去。
来时四人，去时也是四人，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师离骑着飞雪，总是不自觉朝李缓望过去，眉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李缓偶尔对视一眼，也是淡淡一笑。
落在身后的袁九月被腻得可看不下去了。
“李缓哥哥，要不然你过去跟师离姐姐骑一匹马好了。”
李缓却摇摇头，道:“无名无分，不成体统的。”
师离暗骂一声木头，策马走到前头去了。
出了蓬莱村往南走，骑马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天机楼。
除开方秋鸿来过这里，其他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天机楼。
“哇，这天机楼气派可真是足呢。”
望着中间那座入云高楼，袁九月感叹一声说道。
方秋鸿点点头，说道:“没错，单论气派，天下大概没有哪个门派能与天机楼相比了。”
天机楼取货相对比较简单，四人被引到天机楼前。
高楼的一层被数个帐台围住，每个帐台前都有人，此时每个帐台前都有络绎不绝的人在排队。
都是来存取物事的。
李缓与师离二人在人群中排队，方秋鸿则是与袁九月站在一边闲谈。
忽的，方秋鸿瞥见一边的摊位上摆了一些小册子。
方秋鸿走过去，好奇拿起一份。
竟是一份《江湖异志录》。
仔细一瞧，这是最新修订的，此时已经订成册子，开始售卖了。
“这位侠士，最新修订的《江湖异志录》，里头记载有江湖天榜百位高手，只卖一两银子一份，要不要来一份？”
一旁的小贩笑着问道。
方秋鸿打量小贩一眼，只见这人相貌平平，放在人堆里也是十分不打眼的存在，想不到可以在天机楼里面做生意，居然也是天机楼的人。
也难怪天机楼情报通天。
袁九月走过来，好奇地盯着方秋鸿手上的册子。
“秋鸿哥哥，这是什么？”
方秋鸿回过神来，应道:“天机楼修订的小玩意，你要不要看看？”
袁九月点点头接过，翻开瞧了起来。
方秋鸿将银子付过，袁九月正好翻到剑经英雄榜的这一面。
一眼望去，方秋鸿的名字正好挂在剑经天榜序九的位置。
袁九月不可思议地盯着方秋鸿。
“秋鸿哥哥，我知道你功夫极为厉害，可没想到你这般年轻，居然已经是天下前十的高手了。”
方秋鸿只是笑笑，并未当做一回事。
袁九月又指着前面名字说道:“前十里像楚前辈，还有武当的范如松掌门，我瞧都是上了年岁的人，没有……不对。”
袁九月声音突然止住，因为她瞧见了这一面的最后一排天榜序十。
而天榜序十，正是她的音姨——司杳音。
袁九月指着司杳音的名字，笑着说道:“说错了，音姨也很年轻。”
方秋鸿点了点头，说道:“就当做个打发时间的事物瞧便是了，我与你音姨可从未动过手，天机楼将我排在她之前料想也不算十分严谨。”
袁九月兴致勃勃地看着，她心里并不在意这份榜单到底严不严谨，她纯粹是想看看这个榜单里头到底有多少她认识的人。
“这个沈千浪到底是谁？凭什么可以排到第一呢？”
袁九月像是发现了新鲜事物一般，一时间全是问题。
方秋鸿似乎被勾起了什么回忆一般，微微皱起了眉头。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人与师尊到底谁更厉害，不过我和你音姨曾与此人动过手，他武功确实深不可测。”
闻言，袁九月被话题给吸引住。
“哦？你和音姨都与沈千浪动过手？你们打赢了吗？”
方秋鸿想起那日情景，那件不愿意回忆的往事又涌入脑海。
他摇摇头:“我与你音姨联手，被他……一招给败了。”
袁九月愣在原地，她本以为她音姨在天底下的武功就是数一数二的，却不曾想过，司杳音与方秋鸿二人的联手，居然能有人可以一招给破了。
不过她年岁尚浅，对江湖中事也不是十分了解，也并不在意。
“那人年岁肯定比方师兄要大吧？”
袁九月问道。
“沈千浪看上去六七十岁了。”
方秋鸿点点头，不知她是何意。
袁九月一笑，露出两只酒窝:“那方师兄可不要丧气，你再练上十年，等他都走不动路了再去报仇，到时候肯定十拿九稳。”
方秋鸿哑然失笑:“你说的倒也有理。”
虽是玩笑说出来，可对于方秋鸿的心里却一丝都没有轻松的感觉。
那柄被沈千浪扣去的云霄剑，像是扎进方秋鸿心里许久的倒刺一般，平日里不太注意，可一想起来，便会勾住急促跳动的心脏。
难受至极。
他等不了十年。
缓缓平静下呼吸，方秋鸿问道:“九月姑娘，你与伏神医二人怎么会与煞渊一行走得那般近呢？我听说……”
袁九月轻轻一笑，说道:“听说煞渊曾经无恶不作是吧？”
方秋鸿点点头，道:“不错，江湖传言，煞渊老大樊旧早些年一人屠尽西南一村，追魂仙子成名之前，也曾两柄双刺，断送掉北方玄音门二十多条人命……”
袁九月似乎并不以为意。
“师傅曾经提起过，樊伯杀光那个村子是因为中了歹人暗算，失了心智，最后被师父所救，而音姨，是因为那玄音门看上了音姨的随身武器。”
方秋鸿恍然大悟，道:“原来其中还有这般缘由，这些年江湖传言越来越甚，将煞渊几人说得声名狼藉。”
袁九月点点头，又说道:“樊伯虽是遭人陷害，可确实也是杀了许多无辜的人，不过不管他们如何声名狼藉，可他们对我和师父，总归是极好的，旁人起了歹意未成，随口污蔑过来，再加上樊伯，余叔长的本就凶神恶煞一般，便是传成什么样都不稀奇了。”
方秋鸿想起余犰肥胖的身躯和凶神恶煞的面相，不由得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面相看来的确如此，人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