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分兵。”
杨虎突然说道。
“雷战，你带三十人换上便装，从陆路渗透过去。”
“其他人继续乘船闯关，吸引注意力。”
雷战皱眉。
“太冒险了。”
“万一船上的弟兄们被识破...”
“所以你们要快。”
杨虎目光如炬。
“一旦听到枪声，立即从背后袭击检查站，制造混乱。”
计划迅速敲定。
雷战挑选了三十名最精锐的战士，换上准备好的农民服装。
携带短枪和手榴弹，趁着夜色在距离检查站两公里处悄然上岸。
巡逻艇继续向前，速度放慢，装作例行巡逻的样子。
杨虎注意到两岸的植被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铁丝网和警示牌。
上面用中日双语写着“军事禁区”。
“全体注意，记住你们的角色。”
杨虎最后一次叮嘱留在船上的战士。
“我们是徐州来的巡逻队，护送特别军需品去上海。”
“证件上的信息都背熟了吗？”
战士们默默点头，不少人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衣服下的武器。
杨虎深吸一口气，站到船头最显眼的位置，摆出鬼子军曹特有的傲慢姿态。
探照灯突然锁定巡逻艇，刺眼的光线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扩音器里传来生硬的日语。
“停船！”
“接受检查！”
巡逻艇缓缓靠向检查站码头。
杨虎注意到这个检查站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处都要严密。
除了常规的机枪工事，还有两门步兵炮对准河面，岸上至少有五十名全副武装的鬼子士兵严阵以待。
跳板搭上后，一名鬼子大尉带着六名士兵登船。
不同于之前遇到的地方守军，这些鬼子装备精良，眼神锐利，显然是精锐部队。
“证件。”
大尉冷冰冰地伸出手。
杨虎递上伪造的证件，心跳微微加速。
这些金陵的鬼子兵身上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杀气，与地方守军截然不同。
大尉仔细检查证件，又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杨虎。
“山本军曹？”
“为什么徐州巡逻队会出现在金陵防区？”
“奉司令部命令，护送特别军需品前往上海。”
杨虎用流利的日语回答，故意带上一点关东口音。
“什么军需品？”
大尉追问。
杨虎压低声音。
“与‘樱花计划’有关，机密等级A。”
“大尉阁下如果需要确认，可以联系上海司令部佐藤少将。”
他赌的是鬼子森严的等级制度和不同部队间信息不透明的漏洞。
果然，提到“少将”和“机密”时，大尉的表情略微松动。
但随即，大尉冷笑一声。
“所有经过金陵的船只都必须彻底检查，这是松井司令官的直接命令。”
他挥手示意士兵。
“搜！”
杨虎的手悄悄移向腰间的手枪，眼角余光看到甲板上的战士们也做好了准备。
一旦船舱被搜，藏在里面的八十多名战士和武器将立刻暴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岸上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从检查站后方传来。
“敌袭！”
“游击队袭击西侧哨所！”
一名鬼子士兵慌张地报告。
大尉脸色大变，立即命令登船士兵撤回岸上。
但他仍狐疑地看了杨虎一眼。
“你们在这里等着！”
检查站顿时乱作一团，鬼子士兵匆忙奔向战斗位置。
杨虎知道这是雷战的小组发动了袭击，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
“准备行动。”
杨虎低声命令。
“等主火力点被吸引过去后，我们强闯！”
枪声越来越激烈，检查站西侧已经冒起浓烟。
大部分鬼子都被调往那个方向，只留下少数士兵看守船只。
“现在！”
杨虎一声令下。
巡逻艇突然加速，引擎发出怒吼。
留守的鬼子还没反应过来，船上的战士们已经开火，瞬间撂倒了码头上的哨兵。
“全速前进！”
杨虎冲到驾驶位，亲自掌舵。
巡逻艇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尚未完全打开的闸门。
“八嘎！拦住他们！”
大尉的怒吼从岸上传来。
机枪子弹呼啸着划过水面，在巡逻艇周围激起一道道水柱。
一发炮弹落在船尾附近，剧烈的震荡让几名战士摔倒在甲板上。
“还击！”
“压制火力！”
杨虎大吼。
战士们用缴获的鬼子机枪向岸上扫射，暂时压制了追兵。
但前方闸门只开了一半，巡逻艇根本无法通过。
“准备撞击！”
杨虎咬牙将油门推到底，巡逻艇咆哮着冲向半开的闸门。
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巨响，船身剧烈震动，但坚固的闸门只被撞开一条缝隙。
巡逻艇卡在那里，进退不得。
“弃船！上岸！”
杨虎当机立断。
战士们迅速跳上岸，以船体为掩体与鬼子交火。
情况危急，他们被压制在狭小的区域内，而越来越多的鬼子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突然，检查站后方响起熟悉的冲锋号声——是雷战的小队！
他们突破西侧哨所后，立即赶来支援。
鬼子腹背受敌，阵脚大乱。
杨虎抓住机会，率领战士们发起冲锋。
他手持双枪，冲在最前面，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撂倒一名鬼子。
激战中，杨虎看到了那名大尉，正指挥部下组织反击。
他抬手一枪，击中大尉肩膀。
大尉踉跄后退，却仍坚持举刀指挥。
“掩护我！”
杨虎对身旁的小李喊道，然后一个翻滚接近大尉。
在对方举刀劈下的瞬间侧身闪避，同时一枪击中大尉胸口。
鬼子指挥官倒下，守军士气顿时崩溃。
特战队员们一鼓作气，彻底占领了检查站。
“快！打开闸门！”
杨虎命令道。
战士们迅速操作控制装置，闸门终于完全升起。
但巡逻艇已经在撞击中严重受损，无法继续使用。
“步行前进。”
杨虎查看地图。
“沿着这条废弃铁路走，天亮前能到达郊区。”
他命令战士们收集鬼子武器弹药，特别是轻机枪和手雷，然后迅速撤离检查站。
队伍沿着杂草丛生的旧铁路线前进，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杨虎走在最前面，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金陵城郊的灯光已经隐约可见，而更远处，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上海。
“旅长，有车！”
小李突然低声警告。
前方弯道处，两辆鬼子卡车正朝他们驶来。
杨虎立即示意队伍隐蔽在铁路旁的排水沟中。
卡车越来越近，车灯照亮了黑暗。
透过车厢帆布的缝隙，能看到里面坐满了鬼子士兵。
“是增援部队。”
雷战握紧了手中的机枪。
“干不干？”
杨虎摇头道。
“我们的任务是突破封锁，不是缠斗。”
他示意所有人保持隐蔽。
“放他们过去。”
卡车轰鸣着驶过，卷起一阵尘土。
等尾灯消失在远方，队伍才重新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