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暂时压制。”李安娜查看车载显示器上的数据曲线，“她体内的纳米机械在重组，下次爆发会更厉害。”
张阳轻轻擦去莫莉脸上的血痕，发现她皮肤下隐约有细小金属丝在游动。“这是血煞门的技术？”
“更先进。”李安娜调整护目镜，镜片上闪过数据流，“结合了阎罗殿的古法炼器和现代生物芯片技术。我怀疑……”她犹豫了一下，“莫莉可能是初代原型机。”
白熙辰突然咳嗽着坐起来：“不是可能……是确定。”他撕开机械臂上的伪装层，露出下面精密的仿生结构，“二十年前的血蔷薇计划……莫莉是唯一成功的融合体。”
装甲车里安静下来，只有仪器运转的嗡嗡声。
张阳低头看着怀里昏睡的莫莉，想起十年前莫老带她回阎罗殿时的情景。
那时她浑身是伤，眼里满是恐惧，却对炼器室里的古物格外亲近……
“黑风寨下面有什么？”白曦月打破沉默。
李安娜调出全息地图：“根据莫莉刚才无意识发出的信号，我们定位到一个巨型地下设施。”她放大图像，“至少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能量读数显示那里有上百个生命维持舱。”
“克隆人工厂。”白熙辰苦笑着说，“血煞门一直在复制高手……苏明哲只是个开始。”
张阳想起控制台上看到的“孵化场”标记，突然明白过来：“所以他们需要莫莉……她是唯一能同时控制多个克隆体的主脑？”
李安娜点点头：“就像蜂后和工蜂。没有主脑协调，克隆体军队会陷入混乱。”她指着地图上一个闪烁的红点，“这里应该是主控中心，现在正发出很强的召唤信号。”
仿佛在印证她的话，莫莉突然睁开眼睛。
这次，她的双瞳呈现出诡异的半红半黑。“他醒了……”她的声音变成双重音调，“影武者知道我们在这儿……”
装甲车的警报突然响了，显示器上出现十几个快速靠近的红点。李安娜骂了一句，猛打方向盘：“无人机群！坐稳了！”
车外传来密集的撞击声，像无数金属昆虫扑向装甲车。
张阳透过射击孔看到，那些根本不是普通无人机，而是拳头大小的机械蜘蛛，每只腹部的红色晶体都和莫莉锁骨下的一样。
“自爆型！”白曦月拉动车顶机枪的操纵杆，“它们在找莫莉！”
机枪扫射打爆了几只机械蜘蛛，但更多的从四面八方涌来。
一只蜘蛛突破防御，扒在车窗上，它的八只电子眼同时锁定莫莉。
“砰！”
李安娜掏出手枪打碎蜘蛛，但已经晚了——蜘蛛体内的红色液体溅到车窗上，立刻腐蚀出一个大洞。
“酸液弹头！”李安娜猛踩刹车，装甲车在沙地上划出一道长痕，“我们得弃车！”
张阳抱起莫莉踹开车门，其他人跟在后面。
他们刚跑出十几米，装甲车就被涌来的机械蜘蛛淹没，接着是一连串爆炸。
借着爆炸的掩护，五人躲进一处风化岩形成的天然隧道。
隧道深处隐约有凉风吹来，说明另一端有出口。
“计划变了。”张阳检查了一下莫莉的情况，她体温高得吓人，“李安娜，你能屏蔽召唤信号多久？”
“最多两小时。”李安娜从背包里拿出几个手环分给大家，“这能暂时干扰低频控制波，但对莫莉这样的主脑效果有限。”
白曦月帮父亲包扎伤口：“黑风寨肯定戒备森严，强攻不行。”
“不需要强攻。”张阳看向隧道深处，“莫莉说地下有通道，我们走下面。”
白熙辰咳嗽着摇头：“太危险，影武者可能已经……”
“正是因为危险，他才不会想到我们敢走那条路。”张阳轻轻放下莫莉，从腰间取出银针包，“我需要争取十分钟。”
白曦月会意，和李安娜一起架起白熙辰：“我们去前面探路。”
等他们走远，张阳深吸一口气，开始为莫莉施针。
银针刺入她锁骨周围穴位，每一针都带出一丝血珠。
莫莉痛苦扭动，张阳手法却很稳，七根银针组成北斗七星阵型。
“张阳哥哥，好痛……”莫莉本体意识短暂回来，泪水混着血水滑落，“它们在吃掉我的记忆……”
“忍一忍。”张阳将青铜令牌放在她胸口，念出阎罗殿的镇魂口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随着口诀吟诵，令牌上符文逐一亮起，莫莉皮肤下的金属丝开始回缩。
最后一根银针落下，她锁骨下的电路纹路暂时暗了下去。
“暂时封印了纳米机械的活动。”张阳擦去额头汗水，“但只能维持十二小时。”
莫莉虚弱地抓住他的手：“影武者，不是真正的寨主，他在为‘医生’工作……”
“医生？”张阳心里一惊，“樊德海？”
莫莉瞳孔又开始泛红：“地下，第七区，有你要的答案……”她的声音再次机械化，“警告，主体信号重新连接中……”
张阳知道不能再耽搁，抱起莫莉追上其他人。
隧道尽头是一处垂直竖井，生锈的金属梯通向黑暗深处。
“下面是矿道。”李安娜检测着空气成分，“含氧量正常，但有微量神经毒素。”
白曦月递给每人一个过滤面罩：“足够支撑四小时。”
他们依次爬下竖井，发现身处一个宽敞隧道中。
墙壁上残留着二十年前的矿灯，有些还发着微弱的光。
地面上有新鲜车辙印，通向隧道深处。
“运输通道。”白熙辰检查车辙，“最近三天内使用过。”
张阳把莫莉背在身后，她的呼吸喷在他颈间，滚烫且不规律。“走。”
隧道向下，空气越来越潮湿。
走了大概半小时，前方出现岔路。
李安娜的探测器显示左侧通道有强烈能量读数。
“可能是主设施。”她调整护目镜，“等等，有生命信号，很多！”
就在这时，莫莉突然在张阳背上剧烈挣扎起来。
“来了！”她的声音变成完全机械化的女声，“清除程序启动！”
隧道深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张阳迅速熄灭手电，众人躲在岔路阴影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