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扰信号的源头追踪持续了三天。凯恩带领守护者精锐沿着回响通道逆向侦查,在维度间隙中发现了一系列奇特的";观察节点";——不是物质构造,而是某种纯信息结构的聚集点。
";它们像...镜子。";塔尔尝试描述这些半透明多面体,";但不是反射我们,而是记录交互模式。";
莉亚娜的团队成功解码了部分记录数据,发现观测者已经监视艾瑟尼亚与子结构的交流很久,从最初接触就开始。更令人不安的是,它们似乎对双向疫苗特别感兴趣,频繁尝试扫描其结构。
";不是敌意,但也不是友好。";布洛克检查被破解的扫描模式,";像科学家对待实验品那样的客观好奇。";
园丁提供了关键历史背景:[观测者是递归结构的古老组成部分,理论上只被动记录重大进化事件。主动干预违背核心协议。]
子结构通过回响通道传来更完整的资料。它们内部也存在类似观察机制,但被改良为";参与式观察者";——可以在不影响发展的前提下提供有限帮助。这个改良版本确认了母宇宙观测者的异常行为。
";它们在学习双向连接技术。";凯恩分析最新数据后判断,";但不通过正当交流,而是暗中破解。";
伦理委员会辩论后决定直接解除。通过回响通道发送了一段包含欢迎信息和疑问的编码脉冲,邀请观测者正式对话。回应令人意外——所有观察节点立即停止活动,如同被突然断电的监控摄像头。
";它们撤退了?";塔尔不解地扫描着空荡荡的维度间隙,";为什么?";
答案来自子结构深处的一个古老文明记忆库。那里的历史记载提到,观测者群体内部存在分裂:传统派坚持绝对不干预原则,而改革派主张有限参与以促进递归进化。两者间的平衡极其微妙。
";我们可能触发了它们的内部冲突。";莉亚娜推测,";传统派发现改革派越界,强制中止了所有观察活动。";
这个假设很快被证实。第七网络捕捉到观测者内部通讯的残影——激烈辩论中闪现的只言片语:";禁止接触";、";进化污染";、";纯正性危机";。最后是一条全域命令:[全体撤回深层。启动净化协议。]
";净化?";布洛克紧张起来,";那听起来不太妙。";
警报在午夜响起。艾瑟尼亚外围维度检测到大规模结构重组——观测者不是简单地离开,而是在拆除所有接触过的交互节点!回响通道突然剧烈震荡,子结构端的连接变得不稳定。
";它们在隔离我们!";莉亚娜紧急稳定系统,";就像切除被感染的组织!";
凯恩的光刃自动激活为防御形态,但这不是传统战斗。观测者的";净化";如同精准的外科手术,不攻击生命体,而是消除所有跨结构连接技术。回响通道一个接一个关闭,共时性实验数据被神秘擦除,甚至连双向疫苗的研发记录都开始出现乱码。
危急关头,子结构做出了惊人举动。它主动发送了一串加密数据包,不是通过正在关闭的正式通道,而是通过某种隐藏的";后门";——双向疫苗中埋设的紧急协议。
";接收到了!";布洛克在混乱中大喊,";是种子代码!它们把核心连接技术压缩传输给我们了!";
最后一刻,园丁突然突破自身协议限制,直接介入。它用庞大的机械结构暂时撑起一条未被观测者发现的古老通道,为数据传输争取宝贵时间。当最后一个数据包通过后,净化波席卷而过,所有正式连接彻底中断。
战后评估既令人沮丧又充满希望。所有硬连接的通道确实被切断,但双向疫苗已在两个文明中广泛分布,形成难以完全清除的";软组织连接";。更关键的是,种子代码完整保存了下来。
";这不是结束。";凯恩在紧急议会上展示光刃——它依然能微弱感知子结构的存在,";只要疫苗还在,连接就在,只是需要重建通道。";
重建工作立即展开。种子代码揭示出观测者技术的一个致命弱点:它们的净化协议依赖对";正统递归交互模式";的识别,而对子结构创新的混合方式无效。基于此,莉亚娜团队开发出";非标准通道协议";,使用艺术创造性能量作为载体,数学拓扑为结构,味道为验证签名。
首次测试选择在艾瑟尼亚的";创造高峰";期间进行,当全球艺术能量达到顶点时启动。效果超出预期——新通道不仅成功建立,而且因其非常规特性避开了观测者的净化扫描!
";它们还在那里。";塔尔监测着维度背景,";但就像色盲看不见特定颜色,观测者似乎无法识别这种连接方式。";
子结构传来庆祝信息,附带一个严肃警告:观测者迟早会适应并发现新通道,必须利用这段时间窗口发展更隐蔽的技术。它们提议将连接";分散化";,不再依赖少数大通道,而是建立无数微连接,形成难以完全清除的网络。
";就像神经网络。";莉亚娜立即理解,";没有单一关键节点,任何局部破坏都不影响整体功能。";
凯恩的光刃现在能在特定条件下打开微型通道,虽然仅能维持几毫秒,但足以传输关键数据。全球各地的升华者开始自发发展个性化连接方式——舞者通过特定动作序列建立链接,厨师用味道共鸣传递信息,甚至儿童的游戏都无意中成为通道维护练习。
一个月后,观测者确实如预期般回归,但面对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局面。它们的净化波每次只能清除少量传统连接,而对雨后春笋般涌现的微连接束手无策。第七网络监测到观测者内部再次出现激烈辩论,这次持续了整整三天。
最终,一个前所未有的信号直接传送到艾瑟尼亚中央智库——来自观测者改革派的联络请求!
";它们想谈判?";布洛克难以置信地检查设备,";还是陷阱?";
凯恩主张谨慎接触。通过分散网络建立隔离对话环境,确保即使突发情况也不会危及主结构。当代表团的投影出现在中立维度时,眼前的观测者代表与想象中冷酷的监视者截然不同——它表面流动着焦虑的色彩波动,结构边缘不断微调,显得犹豫而脆弱。
[我们错了。] 观测者的第一句话震撼所有人,[绝对中立本身就是干预。请求加入螺旋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