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贪婪之蝇的出现频率……减少了是吗？”
身在雾沼，正不断把地上的泥泞转变为坚实土地的七河读着一分报告，向身边的军官确认。
七河穿着黄色的法袍，表情疲惫。
不远处，堆成食尸鬼们的尸体堆成一座山，发条战士和蒸汽机兵还在不断把散落的肢体往山上扔着。
只等七河穿起红色法袍，然后一把火烧掉。
雾沼已经萎缩许多，透过云雾，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南面的永夜和魔王城；七河感慨终于快要做好攻打魔王城的前期准备，终于又快要见到那三只逃回城里的恶魔之子。
“减少很多，三天以来，触发警报的贪婪之蝇只有7起。”军官如实回答。
“欧基布基很虚弱……有人正在针对红白瘟疫，雪国？继任教皇西斯托勒姆抵达雪国了吗？”
七河当然不知道教廷范围内贪婪之蝇的减少……是恶魔之子在赌场一手造成的。
他下意识地怀疑是雪国不堪瘟疫的侵袭，借用圣城继任教皇西斯托勒姆的力量，在整座大陆范围内遏制瘟疫。
“属下不知。”军官当然没有这份情报。
“算了，不重要，凡我过处，皆布下了传送警报，就算再有苍蝇，也会第一时间发现。”
七河重新把目光投向南方隐约可见的魔王城。
“只要打烂那城，就不会再有瘟疫。”
……
“刚才那是什么？”
“我们被伏击咯？”
“某种针对传送的警示魔法。”
【小猫咪听话……】
三位恶魔之子驾驶着理想国凿山而出，穿烂了山体和几队蒸汽机兵，好不容易从陋山飞往北面。
火把挂在骨船的斜上方，没变过位置。
理想国像是追着太阳的静止物，身旁的景色不断后退。
就在刚刚，李阅落在陋山的一瞬警笛长鸣，不得已立即登上骨船，全速触发。
“我听见了，那是他们预警贪婪之蝇的警报。”出山时，李阅笼统听过驻扎在陋山的帝国军队的心声，才知道来龙去脉。
赌场里欧基布基把贪婪之蝇召唤到各处，人类也为此做出应对。
结果第一时间发现了传送过来的李阅。
临走时，李阅甚至还听到一些很莫名其妙的信息。
【骨车教？他们不是在西南面么？怎么到了这儿……】
“我们真的是骨车教，我怎么不知道？”
李阅调侃着，愈发觉得这批扭曲的信仰与自己在红油镇的经历有关。
“你的猜测很接近真实。”影影评价道，“很可能是瑞德寇特利用我们，在传播某种扭曲的信仰。”
“红袍祭司的道路还真是方便……”
李阅头顶火把，心情不错——照这个势头，只要向北飞上一天，一定能够抵达雪国边境，遇见贪婪之蝇。
但李阅想多了。
遗留在教廷的警报网格，很快将骨车的行踪公布给了北线。
才又开过两个镇子，李阅便遭遇了三队发条战士，和一架侦察机。
好在理想国的速度够快，飞过侦察机时搅得它空中凌乱，差点直接坠毁。
那飞行员甚至都没理解发生了什么。
消息在云层中传递，很快来到云中那只手的手中。
“有恶魔传送到陋山，正在向北飞行，猜测目标是雪国？”
云朵中，一个背上吊着气球的女魔法师一脸不耐烦，没太搞懂这条信息的含义。
仿佛是有些犯困，女魔法师喝下一管魔药，顺便掏出一颗至臻魔石安放在背后的机械槽里，维持气球的高度。
云层下面，正是塔斯帝国与雪国的边境。
伦德河已经有些被堵塞的迹象，尸体堆得到处都是，根本来不及清理。
在北面，依旧有成群结队的难民混杂着恶魔，向塔斯帝国的国境发起冲锋，源源不绝。
在他们之中，有多少被红白瘟疫感染的人，就有多少混在里面企图逃回南方的恶魔。
唯一令女魔法师欣慰的消息，就是远征军的第二军主力还被雪国的骑士团缠着，芬特乌斯无法脱身，也没有抵达边境。
不然更叫人头疼。
捏碎手里的云，女魔法师想要在云层中浅寐一下——毕竟已在这里守候许久，即便吃了再多精神力魔药，续接再多魔石，心灵还是疲惫的。
可是紧接着，她的手里又多了一朵云。
“有人目击到……向北飞行的恶魔是骨车教……要我去阻拦？”
女魔法师神色一凛，想起曾经打过两次照面的骨头，整个人精神不少。
“那个恶魔之子又来了？搞什么？在配合红白瘟疫吗？还是要救援芬特乌斯？”
“他都要过来了，我还阻拦个屁？在这里等着不就好了吗？”
女魔法师对传讯的内容颇为不认同，也没打算挪位置。
“那提尔终于有事做了……”
女魔法师掐下一朵云，送去南面，召唤那位同样对骷髅有些执念的光剑勇者。
“早知道不学天空魔法，学光魔法了……”女魔法师抱怨道，“还是传统道路的勇者轻松，到处开开光幕就行，根本不用在这里吃风喝雨……”
女魔法师换了个姿势，像是吃一样吃下一朵云，啧啧嘴巴，没什么饱腹感。
“提莉！叫我干嘛！不知道我正忙着吗！”
一朵云落到光剑勇者提尔的头上，提尔没有理会。
他横向挥剑，同行的发条战士把上半身折叠到脚边，十分默契地躲开这一剑。
平原上，上百个头戴面具的人类被齐腰斩断。
但在面具的帮助下，他们的内脏与肠子重新排列组合，矮身站起，从面具里吞吐着各种各样的颜色各异的浓稠液体，喷烂最近的发条战士。
“这可是掩面会诶！不能留！”
提尔又是一剑，发条战士齐齐跃起。
面具被斩断大半，只有少部分个子高的幸免于难，只剩一颗颗戴着面具的人头，在地上滚来滚去。
“什么？骨车教？”
提尔忽然高举光剑，光芒变得更加夺目耀眼，范围也迅速扩大。
“那几个骨头和影子正在赶往北面？！”
提尔手腕一抖，光剑破碎成无数枚细小的光刺，将这片平原上所有的面具击碎。
“这股掩面会已被清剿！快联系大魔导！叫他把我送去伦德河！”
提尔一声令下，发条战士们急速将自身镜子里的光排列组合，录入同一条讯息。
很快，镜中光芒不见。
天空中有一道光幕，开始缓缓打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