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基！收起你的剪刀，小圆已经够完美了！”
冲着蛇女吼了一嗓子，名叫弗里达的女人重新微笑着面向李晨。
“小圆具有气振腔结构，它的枝干内部存在类似竹节的共振导管，导管内壁覆有弹性纤维膜。当枝干被剪断时，导管内储存的高压气体瞬间释放，气流通过纤维膜引发高频振动，产生8到12千赫兹、约120分贝的尖啸声。想象一下，如果有食草动物打算啃食它，一定会被吓一跳。”
李晨点头道：“确实吓了我一跳。”
李晨的回答让弗里达有种恶作剧得逞的欣喜，她抛出一个飞吻，笑道：“它不光能够吓人一跳，它挥发的气体富含硫代葡萄糖苷与绿叶挥发物，能够促使族群启动防御机制，从而避免遭遇病虫害。最重要的是，它能够用于抗肿瘤药物的制备，还能充当香料……”
弗里达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李晨不得不打断她。
“弗里达女士，我对植物学所知有限……”
“真是的，年轻人要好好读书啊。另外弗里达是我的名字，我的全名是弗里达·卡罗，当然当然，我不介意你叫我的名字，倒不如说我更希望你直接叫我弗里达。”弗里达纠正过李晨对她的称呼，略带失望的自言自语，“可惜我们恐怕没有多少共同语言，我还想跟你说，我想给它增加类动作电位传递系统，通过剪切造成的机械损伤触发钙离子波沿筛管传递，在0.3秒内激活整株植物的共振导管同步放气，从而实现即时声音反馈；或者让它兼具酶促反应、景天酸代谢功能和分泌类茉莉酸凝胶的能力，变成一个会唱歌的活性八音盒……”
“好了，弗里达！”巴尔扎克打断了沉浸在个人世界里的弗里达，没好气地说：“你说的那些谁听得懂？你没看我们的小朋友已经不耐烦了吗？”
李晨马上绽放笑容，表示自己并没有感到厌烦。
弗里达顿时将矛头指向了巴尔扎克：“不耐烦的是你吧！算了，跟你这种不学无术的家伙无话可说，我要去补觉，你们说话小声点，不准再打搅我！”
弗里达说完，阴沉着脸返回了房间。
“她就是这个样子，你不用搭理她。”巴尔扎克继续向李晨释放善意，“但是我要提醒你，如果你实在按耐不住寂寞，可以去找妮基女士，绝对不要和那个女人扯上关系，否则小心她把你的香肠切成碎片……”
呃，看上去同监的狱友们关系并不融洽。
李晨跳过女人的话题，问出憋了很久的问题：“她居然有私人房间？”
“准确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提醒李晨注意大厅两角不起眼的门廊：“客厅正对的4号房间是弗里达的，左边是1到3号，右边是5到7号，恭喜你，现在你是7号房间的主人了。”
巴尔扎克嘴上说着恭喜，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安迪开口道：“你别信他的鬼话，你没来之前，他一直霸占着那个房间，现在不定心里多恨你。”
好吧，拱火的这就来了。
如果可能，李晨不想这么快就和狱友们起冲突。他试探的问：“一共七个房间，都有人居住？”
巴尔扎克点头：“是的，你是第七个。另外别听他挑拨离间，我只是不想看到资源被浪费。嗯，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你也需要穿上衣服，虽然我和两位女士不介意，但是难保不会有人心存嫉妒。”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安迪。
李晨从善如流，浑身上下光溜溜的确让他极为不适。
李晨跟随巴尔扎克来到属于他的房间。房间本身没什么好说的，大致相当于胶囊房的加强版，至少面积如此。
确认过这里无需支付房租，李晨不禁感慨，想不到失去自由居然比自由时候更惬意。
囚服质地柔软，有罩衫长裤两件套和浴袍两种款式，颜色居然还能任选——在衣柜柜门上设定相应的色相饱和度，原本透明的囚服就会变成指定颜色。
真不愧是霜天号，这种水平的轻工业技术就算放到鱼翔，怕也只有达官贵人消费得起，这里居然免费提供给囚犯。
李晨最终选择了一套猩红色的罩衫和长裤。
“你其实不需要刻意表现攻击性。”巴尔扎克提醒道，“犯人互殴或在违背对方意愿的情况下伤害对方，都会被丢进深渊。”
好吧，他说的有道理，但是选都选了，只能这样。
好在安迪也显得很有侵略性，他的囚服是橙红色的。
和他们相比，巴尔扎克就显得绿色无害——嗯，他肥大的套装是翡翠绿色的。
房间里码放的几个纸箱属于巴尔扎克，看他搬运时吃力的样子，箱子里的东西并不轻。
“我来帮你搬吧。”
李晨准备帮忙，但是遭到巴尔扎克的拒绝。他严肃地提醒李晨：“给你一个忠告，在这里不要随意触碰别人的东西。”
好吧。
李晨耸耸肩，任由他像只肥硕的老鼠一样，吭哧吭哧的一趟趟将纸箱搬走。
对方看上去是个注重隐私的人，李晨没有不识趣的跟上去。
直到巴尔扎克搬完家——或许他只是把这里当成了仓库，当他返回来招呼李晨返回客厅时，李晨忍不住问：“你对这里很熟悉？你来这里很久了吗？”
“恰恰相反。”巴尔扎克咧嘴笑道，“我只比你早来一个月，咱们是邻居。”
原来他就住在隔壁，李晨还以为他往返如此迅速是担心自己窥探他的隐私。
……
直到返回客厅，巴尔扎克依然在对李晨的衣品指指点点。
“从色彩心理学的角度来看，猩红色能直接刺激杏仁核，触发战斗或逃跑反应，你的选择不利于你结交朋友……”
“你是心理学家吗？”李晨好奇地问道。
“不，我是个商人。准确说是金融学家。”巴尔扎克提到自己的职业非常骄傲，他冲着李晨张开双手，“如你所见，色彩背后代表的财富多么令人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