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镶水钻的指甲戳向大屏幕，“看！就是他！”
全息影像恰好定格在韩子夜之前训练的画面——黑影凝成的巨蟒绞碎合金靶机，碎片如水花般四溅。
伤害评级栏猩红的“SSS”刺得围观者倒抽冷气。
“文综第一加上A级天赋，这配置放往年稳赢啊......”戴鸭舌帽的男生咂舌。
“可惜了，提前批没选上，直通挑战又撞上那两位......”
“匹配到这种局，不明摆着有人搞小动作吗，还是连装都不愿意装了的那种。”
“没背景的凤凰不如鸡。”同伴嗤笑，“这种平民天才，不就是给贵族当垫脚石的？”
人群中，艰难挪动着步子的韩子夜面无表情。
——垫脚石对吗？
——那我就是进击的垫脚石！
“借过。”他压低帽檐，侧身挤开身边的观众。
背后又传来嬉笑的声：
“开盘了下注了！韩子夜输炎阳，一赔二十！”
“我押他撑不过白曜那关......”
“开盘的疯了？这不明摆着送钱....”
足足用了十多分钟。
韩子夜才挤了出来。
一圈特制的金属围栏，将人群隔开，围栏中央的区域就是内场了。
身穿持盾人制服的工作人员整齐地站在围栏边。
韩子夜走过去的时候，一个队长模样的光头将他拦了下来：“证件。”
韩子夜麻利地将早就准备好的证件递了过去。
光头接过证件，仔细检查起来，“韩子夜？”
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光头眉毛一挑，“你就是觉醒了【影杀】的那个小伙子？”
“没错。”韩子夜点头应道。
“唉，可惜了，多好的苗子啊，就这么烂在外城喽。”光头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摆了摆手：
“证件没问题，你进去吧。祝你好运。”
“谢谢。”韩子夜面色平静，接过证件，直接走入内场。
因为比赛场地只有一个的缘故，直通挑战赛只能按批次进行。
而批次顺序，则是用抽签来决定。
“跟我来，往这边走。”
工作人员将韩子夜领到抽签台前，指着台上的封闭签盒，“一次机会，不可以重抽，去吧。”
“好的。”韩子夜点头，直接将手伸进签盒内，然后随意地抓起一根金属材质的签条，递给工作人员。
“韩子夜，抽签顺序为第四场！”工作人员将手中的签条高高举起，大声宣布道。
转身离开前往休息区的韩子夜，嘴角浮现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没有人知道，抽签时韩子夜耍了个隐蔽的小手段。
就在刚才，他的手伸进签箱时，几条发丝般的影线，如灵动游蛇从指尖探出。
这些影线继承了他的部分五感，包括视力，箱内情形尽在他的掌握中。
【影杀】的这种能力，也是韩子夜最新开发出来的，虽然在实战中用处不大。
但在某些特定的场合，比如刚才，就十分实用了。
随后，韩子夜看似随意地抽出一根签条，实则早已精准锁定目标——第四场！
他要的，就是排在最后的第四场。
原因很简单。
韩子夜希望尽可能地将比赛时间拖入自己的主场——
夜晚！
虽然说，最后一场不见得就一定能拖到晚上进行。
但至少，韩子夜是朝着正确的方向去努力了。
面对白曜和炎阳这样强大的对手，他不得不去反复算计每一步的决策。
也许最后，打破胜利天平的就是这一点点由算计而积累起来的小优势！
做完一切之后，韩子夜来到休息区。
他坐在长椅上，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大家安静一下！”
工作人员手持喇叭，站到擂台的正中央，抬手看了看时间。
“云湘市第一百三十届内城选拔，直通挑战赛，正式开始！”
主席台上，三张鎏金座椅次第排开。
最中央的位置，云湘市内城执剑人的重要人物，尤胜缓缓落座。
白底金纹的执剑人制服紧裹着精壮身躯，胸前的银剑徽章折射出刺目寒光。
他摘下皮质手套，露出布满老茧的虎口
尤胜两侧分别坐着云湘市教育司代表，和云湘市持盾人代表。
“尤指挥，这是参赛者资料。”随从躬身递上全息面板。
尤胜微微颔首，然后随意地滑动起面板来。
左侧的持盾人代表忽然轻笑：“老尤，听说你们家小辈也在被挑战名单里？”
尤胜只是一味地翻阅着面板，没有接话。
“长官，名单中有我儿子尤侯台。犬子不才，正好给诸位青年俊秀当块试刀石。”
尤胜身后，肥胖中年男人一脸谄媚地笑着附和道。
肥胖男人正是尤侯台的父亲，尤鲲。
“呵呵。谦虚了啊”持盾人代表随意客套着，脸上轻蔑之色却溢于言表：
“不过令公子恐怕没机会上场了吧，一个白曜，一个炎阳，啧啧啧......”
“这一届里，换谁来也不是两人的对手吧。
可惜了，没法一睹尤家后辈的风采呀。”
尤胜当然能听出男人话里有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周围一众人见状，全都鸦雀无声。
还好，就在这时，擂台上传来低沉的轰鸣声。
四面防护光幕缓缓升起，比赛正式开始。
这次挑战赛，一共有四人参与挑战。
比赛规则很简单：
一方主动认输、或完全丧失战斗力、又或被击退出擂台的边缘线外。即判定为输。
前三个挑战者，经历了艰难的拼斗，但无一例外，全都以失败告终。
必须连胜三场的规则，注定了，这是一条难走的路。
期间，在休息区观战的韩子夜表现得十分平静，只是时不时地拿出手机来，看看时间。
终于。
第三场挑战赛结束时。
场内广播响起了工作人员的声音：
“请第四场挑战者——韩子夜入场！”
“对手是，白曜！”
台下观众，顿时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
似乎对于最后的这场比赛期待已久。
韩子夜表情冷峻，毫不犹豫地走出了休息区。
他轻轻一跃，跳上擂台。
此时，夕阳正缓缓朝着地平线沉沦，余晖将整个擂台都染成了金色。
“唰——”
擂台顶上成排的射灯同时亮起。
寸头少年白曜已经在韩子夜对面站定，蛛网状的光痕在他脚下无序游走着。
韩子夜用力地深呼吸一口，继而仰头望向穹顶射灯。
他感受着台下传来的巨大声浪。
恍惚间。
周围的一切都与地下拳赛的场景重叠在一起——同样癫狂的呼喊，同样晃的人睁不开眼的灯光。
连空气中飘散着的味道似乎都如出一辙。
“又要再一次拼命了，妈妈.....请祝福我吧！”韩子夜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