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焦糊味,如幽冥之手的利爪,狠狠掠过乌巢泽,带起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寒意。芦苇荡中,一群水鸟本已安然栖息,却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惊起,它们慌乱中展翅未遂,便被空中骤雨般落下的毒箭无情射落,羽翼拍打的声响与哀鸣交织在一起,为这战场平添了几分惨烈。
董卓,这位权倾一时的枭雄,此刻却赤脚踏在泥沼之中,毫不在意泥泞沾染了华贵的衣袍。他身上的星纹铠,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玉玺碎片不经意间从铠甲缝隙中透出,映得水面紫光粼粼,仿佛是预示着不祥的征兆。他的眼神冷峻而决绝,手中紧握的赶山鞭,如同掌控生死的权杖,指向泽中那座孤零零的小岛——那里,正是联军最后的粮仓所在,仓顶高高飘扬的袁氏图腾玄鸟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显得格外刺眼。
“文和,”董卓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鞭梢轻轻扫过水面,激起一连串细密的气泡,仿佛是他内心波动的外化,“你说,袁本初还剩多少家底?能否支撑到这场战役的终结?”他的语气中既有对敌手的轻蔑,又暗含着对未知结果的隐隐忧虑。贾诩,字文和,这位智谋深远的谋士,立于董卓身旁,神色凝重,却未立即作答,而是凝视着远方,似乎在衡量着战局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贾诩从芦苇丛中钻出,黑袍沾满泥浆,手中卦盘却纤尘不染:";昨夜观星,霸星侵吞文昌,正是火攻吉时。";他指尖在卦盘上一划,裂纹竟拼出";焚天煮海";四字。
对岸的乌巢仓,守将蒋奇正带人往粮垛泼水。前日荥阳仓被焚的惨状让他心有余悸,连夜间巡逻都增了三倍。可他没注意到,泽边漂浮的";浮尸";突然睁开了眼——那是董卓麾下的水鬼死士,口中衔着浸油的芦苇管。
子夜时分,乌云遮月。董卓将火把递给华雄:";带八百蛟鳞军走水路,记住,烧粮不杀人。";
华雄独目充血,口中横咬短刃,率军潜入刺骨寒潭。蛟鳞军特制的鱼皮水靠泛起磷光,远远望去如一群游动的鬼火。蒋奇发现异常时,第一支火箭已射中粮仓顶棚。
";敌在水里!";
守军慌乱中向水面放箭,却见华雄猛然跃出,陌刀劈断吊桥铁索。八百死士趁机攀上仓墙,手中火油罐雨点般砸向粮垛。
";将军,东南角有伏兵!";
副将急报让董卓眯起眼。他早料到袁绍会在乌巢设局,赶山鞭突然插入泥沼一搅,潜伏在泽中的墨家机关兽破水而出——这些青铜巨兽口喷毒烟,将袁绍埋伏的三千弩手逼得溃不成军。
对岸突然亮起火光,曹操的赤兔马踏着浮桥杀来:";董仲颖!你中计了!";倚天剑劈向董卓面门,却见星纹铠紫光暴涨,剑锋在离咽喉三寸处再难前进。
";曹孟德,看看你身后。";董卓狞笑着指向乌巢仓。
曹操回头的刹那,瞳孔骤缩——本该在烧粮的华雄竟出现在袁绍大营方向,陌刀队将袁军最后的粮车劈成碎片。原来乌巢仓的粮垛早已被替换成浸水的稻草,真正的粮草藏在袁绍自以为隐秘的后营!
";好个调虎离山......";曹操独眼猩红,倚天剑突然转向劈向泥沼。玉玺紫光顺着剑锋导入地脉,竟将机关兽群震得粉碎。董卓闷哼后退半步,嘴角溢出血丝:";不愧是乱世奸雄!";
五更梆子响时,乌巢泽已成火海。袁绍在亲卫拼死掩护下仓皇北逃,金盔上插着半支火箭。董卓踩着浮桥残木,将曹操遗落的发簪抛入火中:";传令三军,洛阳城该换主人了。";
而在百里外的虎牢关巅,贾诩将乌巢灰烬装入陶罐,罐身裂纹渐渐拼成";天命归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