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皱了皱眉头,对旁边的手下说道:“熊壮,把她拉开。”
熊壮在听到黑子的指示后,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像拎小鸡似的,轻而易举地就把女人给拽到一旁。
黑子没再搭理还在挣扎求饶的孙建刚媳妇,在走到孙建刚跟前,把那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孙建刚脑门上,语气森寒地对孙建刚命令道:“我只和你说一遍,放下刀。”
也不知道孙建刚是吓的还是因为脸上的伤痛,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眼见孙建刚对自己的话没做出反应,黑子“咔吧”一声就把手枪的撞针给掰了起来。
孙建刚手上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也就在孙建刚把手上的刀丢到地上的一瞬间,黑子就用枪托狠狠地砸在他脑袋上。
孙建刚和他媳妇同时发出“啊”的一声。
鲜血顺着孙建刚的脑袋淌了下来,把他那白色的圆领衫浸染得鲜红一片。
他媳妇像是疯了似的要往场内冲,被熊壮给紧紧地拽住。
柱子看到孙建刚已经完全没有了威胁,这才跑到孙建刚面前,对着孙建刚的胸口就是一拳,在孙建刚受痛躬腰的一瞬间,用膝盖狠狠地撞在了孙建刚的面门上,随着孙建刚一声惨嚎,整个人就仰面朝天地向后栽去。
在孙建刚倒地后,柱子就像刚才孙建刚打他那样,不停地用脚踹着。
不过孙建刚倒是没像他表现得那么怂,在倒地后,虽然抱着脑袋满地打滚,可就是咬着牙不肯出声求饶。
他的媳妇在场外挣扎一会后,眼见无法挣脱熊壮的束缚,便向黑子大声哀求道:“求求你,别打我男人了,你们要打就打我吧。”
她带过来的孩子也跟着嚎哭。
“小爽,快去护着爸爸。”女人向孩子喊道。
孩子在听到女人的话后,不管不顾地跑向了柱子。
用着小拳头一边打着柱子,一边哭着喊道:“坏蛋,坏蛋,放了我爸爸。”
于是,场上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场面,柱子不停地殴打着孙建刚,小男孩则是不停追打着柱子。
站在一旁的孙家老二像是再也受不了眼前的场面,在哀嚎了一声后,不顾一切地向他哥扑了过去。
结果,被和尚一记扁腿就直接给踢到脸上,整个人便向侧面摔了出去。随即便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就在这时,孙家兄弟的老母亲突然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黑子和和尚用着嘶哑的声音说道:“小哥,求求你们放过我俩儿子吧,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育好他们,你们要想打,就打我吧。”
说话间,两行浑浊的泪水从老太太那双无助的双眼里淌了出来,满头的白发在风中零乱飞舞着。
老太太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毫无尊严地在为自己的儿子求情。
在这一幕发生后,正在挣扎着的孙建刚的媳妇突然就僵在了原地,看向老太太的目光里充斥着悲哀。
可也仅仅是片刻工夫,女人便向老太太跑了过去。
在跑到老太太身边后,女人一边拉扯着老太太,一边在嘴里撕心裂肺地喊道:“妈,你快起来啊。”
一直挨打默不作声的孙建刚,也把头抬了起来看向他妈。
那眼神里除了悲愤,还流露出愧疚。
嘴角在抽动几下后,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来。
黑子刻意回避着老太太的目光,在有意无意看向我的眼神里,向我传递着想要收手的意思。
我面无表情地没有做出回应,于心不忍的黑子把目标转向了孙家老二。
此时孙家老二正被柱子一伙人围殴着,对老太太的举止像是熟视无睹,依旧毫不留情地踢打着孙家兄弟。
躺在地上的孙建刚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不过,他不再用双手护着自己的头部,而是努力地扬起头,瞪着那双已经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他妈,任凭柱子拳头不停地落在他脸上。
孙家老二嘴里发出求饶声,时不时地还伴有凄厉的惨嚎。
眼见我们没有要放过孙家兄弟的意思,跪在地上的老太太突然就扬手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虽然声音不大,但我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老太太的这记耳光像是打蒙了现场所有人,大家在把目光转向老太太的同时也都停止手上打人的动作。
孙建刚的媳妇一把抱住老太太的胳膊,向老太太哭喊道:“妈,你这是做啥啊?”
老太太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声音空洞地说道:“我替我儿子还债,你们放过他吧。”说完,努力地挣脱被儿媳妇抓住的胳膊。
孙建刚的媳妇在听到老太太的话后,紧紧抱住老太太嚎啕大哭起来。
孙建刚猛地把头看向黑子,一脸恶毒地对黑子说道:“你们有种今天就弄死我,只要我活着,我孙建刚发誓,一定弄死你们。”
那声音里充斥着的怨毒,让我这个不知道被威胁过多少次的人都在心里感觉到了寒意。
孙建刚又把头转向他妈喊道:“妈,你起来啊。我求你了!”说完,将自己的头就狠狠地磕向了地面。
黑子面露不忍地再一次把征询的目光看向我。
我向他缓缓地点了点,向场中央走了过去。
黑子在得到我的示意后,喝止住手下打人的动作。
老太太在看到我们的人不再殴打他两个儿子后,长长舒了口气,身子一软就瘫坐在地上,眼泪扑簌簌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孙建刚的媳妇也是泪眼婆娑地和老太太相互依偎着,目光呆滞地看着面前的儿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围观的人群在看到我突然走上场后,都用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起来。
我来到孙建刚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孙建刚也抬起满是鲜血的脸看向我,在脸上露出猜疑的表情。
我蹲下身体,语气冰冷地向他说道:“你给我听好了,我叫张啸天。
我今天放过你,不是因为我怕了你的威胁,而是因为她们。”说完,我把眼睛瞟向了那对坐在地上的婆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