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姜槿回了月影轩,下人已经将饭菜摆好了。
玉盘珍馐,香气四溢。
烤鹿肉,炖鲍鱼,鳗鱼饭,尽显奢华。
轻语忍不住:“小姐,这夫人和三小姐也太浪费了,就是宫里的皇后和淑妃都不见得能吃得这么奢侈。”
姜槿没有吭声。
姜老夫人因为梅太师和梅昔玥对梅昔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下人们也都是些见风使舵的,自然知道该对谁好。
只是今日,竟敢明着说让她饿着,真是太过分了。
这是一点都不拿她当回事。
“这么多饭菜,也吃不完,你们四个都坐下来,一起吃吧。”姜槿坐到桌子旁。
“是,小姐!”
“是,夫人!”
用完膳后,姜槿让人给小寒准备了些鸡肉。
鲜嫩的鸡胸肉,完全诱惑了小家伙的味蕾,吃得心满意足。
之后,她又让浅吟将账本拿来。
“怎么,小姐,夫人的陪嫁不是都要回来了吗?”轻语有些不理解。
姜槿百无聊赖的翻着账册:“是要回来了,可是我这些年孝敬给梅昔若和我那个三妹的还没拿回来。”
“等哥哥回来,我们就出府,属于我的东西,一件都不能便宜别人。”
看着账本,姜槿越来越心惊。
原来她这些年送出去这么多的东西。
上一世,她过得节俭,平日里不出门,连几件好的衣裙都没有。
于墨尘希望她能打扮地素净一些,她就听了。
姜柠的一句喜欢,于墨尘就让她把她的东西给了姜柠。
她一个哥哥,一个弟弟,都是有本事的,从没有和她争过什么。
白挽的陪嫁,尚书府本该给她的嫁妆,都应该属于她。
最后都到了姜柠手里。
姜枫想去为她要回来,她却说:“都是一家人,何必斤斤计较。这些东西左右没有便宜了别人……”
直接把姜枫气得怒火中烧,请了大夫。
想到此,姜槿手指一紧,脸上满是愤怒。
姜柠真是算计了个彻底,上到衣裙首饰下到发梳,就没有她不想要的。
上一世,姜柠抢了她的亲事,嫁妆就算了,就连日常这些小物品都没有放过。
果真是贪婪得很。
一口一个二姐姐的叫着,对她是真的狠。
抢了她的所有就算了,最后还让人打死了她。
农夫与蛇,都没有这么玩的。
“朝梦,迟意,叫上几个力气大的嬷嬷,跟我走,先去关雎院,再去清秋院。”
这一次,她定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姜槿疲累了一天,本不想折腾,可这些人就是不让她消停啊!
大晚上给她找事!
那就闹大,谁怕谁!
姜槿住的月影轩在尚书府后院的最西边,清秋院和关雎院则是在最东边。
那关雎院原本是白挽生前所住的院落,最后却落到了这梅昔若的手里。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理想中的爱情就应该像栖息在河洲的雎鸠那般美好。
姜文华也真是虚伪。
明面上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和白挽琴瑟和鸣。
背地里却早早得就养了梅昔若这样的外室,生下了庶长子长女。
最后,连象征二人爱情的关雎院也到了这外室的手里。
姜文华终究是对不起白挽的。
上一世,白挽去世后,姜槿心中难过,就没有再来过这关雎院。
至于清秋院,她也没有去过,是因为于墨尘说过不许她去。
估计也是怕她和姜柠发生不快。
重要的是,就算这么荒唐的要求,她都答应。
她也不明白于墨尘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她就非要于墨尘那个不喜欢她的渣渣不可?
她都想好了,这一世,无论于墨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都只当他是汪汪叫,不会入心。
刚进了关雎院,就听着几个下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议论。
“二小姐也太不像话了,夫人虽是继室,好歹是长辈,二小姐是一点规矩都不懂,敢和长辈抢饭吃。”
“人家是嫡出,有底气不把夫人看在眼里。”
“她再怎么嫡出,生母走了多年,现在府里是夫人说了算。”
“二公子马上要从南州回来,听说二公子已快弱冠,还未成婚,连一个通房都没有呢!等他回来,可要抓住机会了……”
朝梦猛地挥手抽出了剑,呵斥道:“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胆敢议论主子?”
下人们在一起说得太过沉迷了,连姜槿一行人到了院子里都没有发现。
“全部掌嘴二十!”姜槿声音淡淡,但很有威力。
这些下人很没有骨气,背后说姜槿的时候头头是道,浑身是胆。
现在,要挨打了,倒是成怂包了。
“不要啊,二小姐,我们错了。”
“二小姐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们这些奴婢计较了。”
……
姜槿虽是嫡出,却是整个尚书府最好伺候的主子。
她为人大方,温和,是个很好说话的,也不会随便打骂为难下人。
因此,这些下人就胆子就大了起来,不把姜槿放在眼里。
现在,却因为几句闲话就被掌嘴,这可是之前没有的。
说她,姜槿没有生气。
姜槿生气的是,这些可恶的下人竟敢把心思用在了她兄长的头上。
姜枫可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哪里是这些下人能祸害的。
“二小姐,你怎么来了?奴婢马上去禀告夫人和三小姐。”领头的嬷嬷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
“不必了,来人,把这些人拖下去。”姜槿懒得听这些敷衍讨好,直接留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刚到房门口,就听姜柠和梅昔若在房中说着话。
“娘亲,别气,不就一顿宵夜,您想要什么好东西没有我啊!姜槿那个贱人就是仗着自己是嫡出,等她出嫁,凭镇国公那个废物,可有她受的。”
在梅昔若的面前,姜柠卸下了伪装,口出恶言。
梅昔若说道。“姜槿那个贱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像变了个人,自从入秋,她就没消停过。”
“娘亲,我觉得她就是嫉妒,嫉妒我抢了她的夫君,心里不平衡罢了。这不正说明,她喜欢太子殿下,心里放不下吗?”
梅昔若声音中担忧:“话是这么说,但眼下她还是府里的二小姐,看着实在是心烦,姜枫那个猥琐小人马上要回来了,这府上就更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
“那个无耻之徒真是过分,占了我儿的气运,年纪轻轻就成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