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才刚离开永和宫,在去往皇后坤宁宫的路上,就被太后派来的人截了。
才踏入慈宁宫,还不待正德行礼,张太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给思宁上眼药了。
“皇帝,宫里都传遍了,贤妃生的二皇子,之所以早夭,就是淑贵妃动的手脚,哀家可怜的二孙子哟!呜呜!
怎么那么命苦,遇到这么个狠心恶毒的娘们,以至于早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都怪那淑贵妃,呜呜!
你这父皇也是个狠心人,连自己的儿子被害了,还一个劲护着那个罪魁祸首……”
正德皱眉打断:“母后,流言就是流言,不可信!”
张太后使劲擦着眼角的动作一顿,随后狂喷正德:“这可不一定,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不是淑贵妃真的动了手脚,这满后宫哪里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来。”
正德冷笑,“所以,此前宫里流言——朕的生母是那郑金莲,也可能是真的?”
“怎么可能!”张太后霍地站起身,愤慨反驳。
“皇帝,你怎么这么想,那只是别有用心之人的流言!”
“呵,跟你相关的这个就是流言不可信,关于贵妃的流言就一定是真的,母后,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很不妥吗?”
“这怎么一样!”张太后愤愤道:“哀家是太后,李氏不过一贵妃而已。”
皇帝嗤笑,“在朕看来没什么两样,真相就是真相,流言就是流言,不因身份而不同。”
再者,在他看来,贵妃李氏的品行,可比母后好多了。
随后,他连坐都没坐,一甩袖,留下一句话,“好了,若是母后你就只是想和朕说这些,那就罢了,朕就是这个想法,也不会改变。”
话落,抬脚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张太后立马叫住正德。
正德转身,瞟了生母张太后一眼,心里大概知晓对方想说什么了。
果然
“就算你认为不是贵妃干的,可你有证据证明不是她干的吗?
这宫里,查不出来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可能贵妃就是偷偷的算计了贤妃和二皇子呢?
再者,宫里都传遍了就是贵妃干的,贵妃的名声也不好了,这样的坏名声,哪里有资格抚养皇长子。
不如,交给母后吧,母后受累帮你好好照顾他。”
正德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生母张太后,声音很轻很飘,“这就是你和两个舅舅故意推动这流言的目的吧?”
明明很轻飘的声音,听在张太后的耳朵里,如雷震耳。
“不,不是,皇,皇帝你,你想多了!”
“不是就好”,正德直视张太后双眼,“朕就跟母后你明说了,皇长子,甚至是以后出生的皇子,朕都不会交到母后你的手里抚养。
还有,请母后您转告两个舅舅,手别伸那么长,总是伸进宫来算计这算计那的。”
“等等,皇帝你怎么冤枉你两个舅舅,他们哪里伸手进宫搅风搅雨了?”张太后铁青着脸不承认道。
“那母后需要证据吗?需要的话,朕让谷大用和张永将审讯那些乱传流言宫人得到的口供拿来?”
张太后瞠目结舌,她没想到儿子竟然一点都不顾及她的面子,直接就将事情抖了出来。
不该是委婉的吗?
到时候她装作听不懂就是了。
结果……
正德自然也知晓自己太过直接了,可就她母后这胳膊肘使劲往外拐的行为,他觉得还是直截了当的方式,更能压制住其愚蠢的行为。
在张太后即将开口之际,先一步开口。
“怎么,母后是觉得只有口供不可信吗?若是需要人证,朕也可以让谷大用和张永他们带来慈宁宫!”
张太后直接被正德这句话给干沉默了。
“对了母后,两位舅舅最近一年无朕旨意,还是不要进宫了,朕会让看守宫门的侍卫注意着别让他们进来。”
正德掸了掸衣袖,很是随意的通知了张太后他的决定。
张太后暴怒,“皇帝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们,他们可是你亲舅舅。”指着正德的手,都气得发抖了。
“呵,要不是因为他们是朕亲舅舅,朕对他们的惩罚,就不会只是这样而已了?”正德很不客气的回道。
“你,你……”
“好了,母后,朕还有事要去趟坤宁宫,就先走了。
不过,您记得一定要好好将朕的话,说与两个舅舅听,让他们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的朕的耐心。”
说到这,正德忽的低下声音,望着张太后一字一句道:“母后,您是知道的,朕向来没什么耐心,所以……您得劝他们别太贪了,做人还是得识趣些!”
说到最后,正德危险的眯起双眼。
张太后被浑身危险气息的正德给吓到了,想说的话都卡在喉咙里,直到对方离开了慈宁宫有一会了,才渐渐地缓过神。
她脸色苍白,又气又怒,又伤心。
这就是她生的儿子,竟然这么对她!
呜呜!张太后委屈!
吴尚宫见此,立马将屋里除了她和沈良之外的人,都支出去。
紧接着,又听到太后哭诉道:“先帝啊!你怎么就去的那么早,若是你还在,皇儿哪敢如此欺负她这个母亲。”
呜呜……
吴尚宫庆幸其他宫人被支出去了。
随后和大太监沈良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诸多无奈。
让他们这些外人来说的话,他们可没觉得陛下有欺负太后这个生母,反而太后这个生母,有些不知所谓。
明明两位国舅心思不纯,而且这些心思,说白了就是坑自己亲儿子亲孙子而肥两位国舅。
可太后,压根就是一点都没想着陛下这个儿子,反而不断胳膊往外拐,帮着两位国舅。
而且,太后这是干什么?
这是在哭诉陛下不孝?
这不是在坑陛下吗?
好在屋里现下就太后和他们二人,只要他们闭紧嘴巴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永和宫里,正和汤圆一起搭积木的思宁,听到魏巡带来的消息。
陛下和太后吵了一架,太后心情很不好,听说忍不住哭了。
而且,两位国舅被陛下拦着一年内不准进宫,除非有陛下同意。
思宁听到这个消息后,沉吟了会,随后招招手,让魏巡再靠近点。
然后低声跟他说了几句。
魏巡眼中精光闪现,笑眯眯道:“娘娘这主意不错,自从先帝走了后,太后最怕前朝大臣的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