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成员有养子的不在少数,但都是资历深的代号成员人到中年、或者是活到职业平均年龄之后才干的事情。
帝萨诺今年18岁就给自己寻思养孩子的事情了,总觉得有点扎眼。
“你不是说记在行动组么?”
“行动组今年那一批全部去实验室。”
或许是死了,或许是当小白鼠,总之今年组织的重心似乎发生了转移,行动组的资源不再是放在第一位的。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就是刚才。”
琴酒直接把手机甩给禅院月,上面是来自组织的邮件。
最近政府那边在抓流浪儿童,行动组的人如果年纪太小也很容易被盯上,毕竟那些孩子看起来也就是街头小混混的样子,小孩哪有那么不好惹的气质的,这绝对有鬼,因此组织为了避免麻烦,遂直接砍了行动组今年的童工名额。
那看来行动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没有少年儿童了。
本想着把孩子在行动组挂号,却不曾想组织直接变换策略了。
养子......养子也不是不行,反正也是无痛当爹了。
“养子也可以......这孩子跟我没出五服,过继都算是第一选择。”
“你是那种在乎传宗接代的人?”
琴酒并不接话,只是一味冷着脸嘲讽。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禅院月翻了个白眼: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只是我忍着没说而已,我没惹你吧?甩什么脸子。”
琴酒只觉得神山月心里有鬼,他一路上总是想着那个猜测......
为什么孩子忽然出现?
为什么长得如此相像?
为什么神山月对船上的男人含糊其辞?
为什么年纪那么小就.....?
神山月不是脑子不好使一句话说不清事情的人,他就是故意不明着说的,这样的态度就象征着事情有蹊跷。
真是十分古怪。
琴酒觉得他这次简直是演都不演了,把野孩子直接带回家。
他不是什么敬老爱幼的人,不过也不至于随便打打杀杀,更何况他答应了帝萨诺,所以今天只是冷脸。
主要是心里很不爽,神山月不给解释就更不爽了。
呵呵,禅院月当然解释过,关系说清楚了,真哥哥、亲侄子,真没一腿。
但是琴酒看起来不怎么相信。
喂,这种东西都不信、那怎么不去跳东京湾?做亲子鉴定......禅院月不会把自己的dNA泄露出去的。
这看起来是个无解题。
禅院月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多言,更不会在这里就跟琴酒吵起来,毕竟孩子还在,而且这样失去父母的小孩内心很敏感,吵起来更会多想。
他只皱了皱眉头,压低了声音:
“什么时候糊弄过你?说没有就是没有,而且我同那个人,早八百年就一刀两断了。”
其实这话还是有点糊弄的意思,但过日子很多时候结局和答案并不十分重要,态度才是第一关键。
禅院月这话听起来有点像是含糊其辞,刚才说还是哥哥,后面又说一刀两断,有些自相矛盾的样子,但好在说得恳切真诚,又毫不心虚地盯着琴酒,因此感觉某人是接受了的。
“那孩子是为什么?”
“都说了,只是一场交易,从此大家一刀两断再不相见,其实我这次也没见到他本人,此事也是中间人找我说明的。”
虽然中间人是谁、又是怎么找上他、为什么能找上他、这么难以置信的要求禅院月还信了的都被模糊去了。
只留下一个“前夫疑似托孤甩拖油瓶小孩”的事件。
琴酒能感受到神山月对那个男人的厌恶,但他神山月这个小孩确没有那样的情绪。
他没多少同情心和同理心,只觉得对讨厌的人的孩子那么好,即使二人是亲戚也没法说通,只觉得二人有染且神山月幼年生子。
不过之前琴酒逼问过那个孩子,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母。
现在已知的很多线索都指向神山月与伏黑惠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其实最坏结果就是神山月隐瞒自己已生育的事实,然后再以子侄的借口把孩子接过来抚养。
扪心自问,琴酒能接受吗?
他觉得也不是不行。
只是对神山月的隐瞒和含糊不清感到有些愤怒。
但神山月那个时候年纪确实很小,被人哄骗的概率极大,十三四岁生育,随后把孩子扔了不管,等成年了再接回来。
男人不生孩子,孩子得来不受苦,因此对孩子的感情需要培养;神山月没有养孩子还对孩子这么好,看来是天然的情感。
也不怪琴酒多想,毕竟帝萨诺也不是什么很善良的人,现在这个场景也只能用“这孩子是他自己生的吧”来解释。
再联想平时神山月每次都看着他做好了防护措施才准近身,很难不去想他是不是有过什么不好的经历。
“行,我可以接受。”
于是事情变成了有点奇怪的样子:
琴酒在听禅院月像是吵架前摇的一番话后,反而奇异地沉默了,他只是像个容忍老婆满口谎言的荒唐丈夫那样,接受了两个孩子的到来。
而伏黑惠与津美纪的命运就此被改写。
很多时候只是命运的罗盘轻轻转动,而局势的格局就发生了巨大变化,虽然面上看起来只有一点点改动,但其内里本质确实有很大不同了。
在禅院月看来,琴酒的冷漠只存在于表象,平时屁都不放一个,但做事帮忙倒是很实在,这是真靠谱,这是真有分寸,虽然这家伙喜欢想些很离谱的东西,但很明显这家伙已经自己消化好了。
自己想通了就是好啊,这是最好不过了,禅院月才懒得慢慢解释,他也不能把所有实情全盘托出,琴酒自己就把逻辑给圆上,禅院月倒是少了一番思绪。
但回去还是得给人顺毛。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很不高兴呢...不过看样子你自己想通了,那是最好不过。”
“呵。”
柜子里他们常用的东西都被翻出来了,感觉今天会有一场大战,这算是禅院月对琴酒的安抚和奖励,琴酒也是这么觉得的,但神山月因为这样的反应似乎就把心虚板上钉钉。
琴酒不在乎神山月的过去,但在意他的态度。
是否忠贞?这似乎不重要。因为这都是过去的事情,琴酒觉得既然神山月选择了进入组织,既然当初没有拒绝他,那么过去的事情便都将无从谈起。
“哼什么哼,我可没有胡说八道。”
“是么?我说了我不在乎。”
“那以后瞒着你做事,某些人可不要急得跳脚。”
“你可以试试。”
然后张牙舞爪的禅院月就说不出话来了,今天的琴酒虽然表现出来的形式有点像是被欺骗后无能狂怒的丈夫,但只是像、而并非是,因为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任何除了搭档与情人之外的任何关系。
这种关系说牢靠也牢靠,说塑料也很塑料。
双方之间,占有欲是有的,醋也是会吃的,平时没发生什么事情时,一切都很正常。
但很多关系的岌岌可危之处就在危机时刻,亦或是细节之处,命运的车轮滚动到此时,即使是琴酒也无法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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