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星罗道人将手里的袈裟一抖一展,原本软趴趴的袈裟便一下平展起来,离地几寸静静悬浮。
朱搏羡慕地吞了吞口水,这玩意儿要是自己的……
那该是多大一波流量啊!
这可是人类终极梦想,飞行啊!朱搏已经在畅想未来自己御剑飞行时,整个直播间的欢呼了……
就在朱搏做着白日梦时,老道一把就将他领子揪住拖了起来:
“哎哟,疼疼疼!轻点儿啊!”朱搏捂着腹部,生怕伤口崩血。
老道浑不在意地说到:“放心吧,都开始修真了,这点伤算什么?老道我当年身子都快被打成漏勺了,现在还不是好好的?”说完随手就把朱搏甩在了袈裟上!
朱搏缓缓撑起身子,抬头又一瞧,发现老道去扶涂影时,动作却是无比小心翼翼,细心搀扶,生怕涂影摔倒。
这星罗老道该不会……人老心不老吧!
朱搏正要开口怨骂,可仔细一看,老道搀扶时,却是目光清澈,别过头去的,似乎都不敢看涂影。
朱搏不禁纳闷,这老道对涂影似乎和对其他人不太一样啊……
等青年道士和杜贞尸身都被老道搬到袈裟上后,老道一步蹦到袈裟中间站定,整个袈裟往下一沉!
老道赶紧掐住指诀,袈裟才停止抖动。
随着老道大喝一声:“抓紧了,起!”整块袈裟缓缓升空!
朱搏鸿一几人赶紧抱团挤在一起,死死抓住袈裟边缘,险险没有掉下去。
袈裟快速升起,呼呼的北风飞快地拍打在朱搏身上,好不寒冷,朱搏本就身受重伤,冷风一激只觉得浑身刺痛,头疼脑胀。
涂影似乎感觉到了朱搏的抖动,轻轻挪了挪身子,竟悄悄是用自己的薄肩,为朱搏挡风。
朱搏心中感动,伸出脑袋向下一看,只见随着袈裟升高,整个安春城一览无余,此时城里四处黑烟,俨然已经成了一座死城。
回想刚到这里时,城中还是一片繁华景象,不过一日光景,就已变成一片死寂,朱搏心中不免唏嘘……
旁边那个青年道士还在打摆子,嘴唇都冻得发乌了!
小鸿一也哆嗦抽着鼻子,向前喊到:
“师父,我冷~”
老道撇了一眼徒儿:“这就顶不住了?将来修真时阴阳交汇,比这个冷十倍百倍。”
话虽这样说,老道还是伸手凝气,在袈裟前凝成了一面灵气罩,众人这才缓过气来。
袈裟就这么驮着众人飞向远方,这一路云中遨游,仙气缥缈,飞鸟相伴,好不快哉。
…………
月落日升,飞行一直持续了一整天,期间朱搏被冻醒了七次,打了无数个喷嚏。
终于感觉到周围景象不再是单调的天云,已经开始看到不少山峰,才知道他们快要到目的地了。
袈裟向下方群山间飞去,穿过群山间盘绕的云雾,顺着一条小河向前。
越过一处深达百米的天然桥洞后,来到一处悠然山谷。
袈裟速度终于放缓,只见此处清流相伴,郁郁葱葱,风清气和,鸟语花香。
远处正有一处隐士仙宫。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快下去!”朱搏大喊道。
他原本以为飞行是多么快乐的事,哪知也就快乐头十分钟,剩下的一天时间对他这种初级修士来说,简直就是遭受酷刑!
高空中他动也不敢动,加上寒风刺骨,想说说话吧,刚一张嘴,那风就哇哇地往嘴里钻。
半空上又不好意思喊老道降落,真是受了大罪了。
老道士纳闷道:“下去为何?这木门幻境重重,待贫道琢磨一番,急不得!”
朱搏两腿夹着,面色痛苦:“急啊!人有三急啊!你踩脚刹车好不好,真忍不住了!”
老道士一翻白眼,降下袈裟往仙宫而去,可还没到仙宫,整个袈裟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般,袈裟东倒西歪,几人纷纷往下掉。
好在老道最后及时控住袈裟,接住众人,勉强着陆了。
一踩到草地上,朱搏就指着远处的一棵树:“鸿一!扶我去那棵树!快!”
小鸿一这回没有回头看师父了,因为他自己也憋红了脸,同样夹着双腿掺着朱搏,快速来到树后面,树后传来了一大一小两道呼气声。
老道则走到了刚才被挡住的地方,伸手向空气中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堵气墙般的东西,正愁眉不展,思考着破解之道。
身后的涂影说话了:
“寻一块无草空地,面向仙居。
艮位,五十步。取水浇木。
地位,二十步,取木击石。
兑位,八十步,取石投泥。
巽位,五步,取泥和沙。
幻境自解。”
老道听完按涂影所言一一照做,当最后将一捧污泥丢入河沙中时,周围景象突然大变。
只见原来的宏伟仙居,转眼间如泡影般不再,原本以为撞到的气墙,其实是一块光滑的千仞峭壁。
而山谷深处,一群幽静的草庐慢慢出现。袅袅炊烟,恬静如画。
老道眉目一展,笑到:“这幻术不简单,‘山地剥’,转‘泽风大过’,木门果然有点东西啊!”
幻术一破,草庐前立刻飞出一个中年女修,只见其一袭青衣,端庄秀美,黑白交错的长发搭在肩上。
看不出年纪,却能看出修为精深,腾在空中执一把竹杖,美目冷视着众人。
待看到地上躺着的杜贞时,顿时色变,悲喊一声“贞儿!”迅速跃过众人冲向杜贞。
待扶起杜贞时,发现杜贞已经惨死,眼中已经擒满了泪水,再一抬头,满眼泪水已散为怒火:
“是谁害我养女性命!我必十倍还他!”
涂影听到这声音,一路而来坚强终于放下,腿脚一软就摔在地上:“姨娘!”
“影儿?”青衣女子转头惊讶道!那涂影带着面纱,一路风尘,跛脚瞎眼,青衣竟一时没认出涂影,听到这声呼唤,赶紧过去抱住涂影,心疼不已。
“怎么回事?谁把你伤成这样!他们又是谁?”
这时老道才清了清嗓子:“木棉,可还认得我?”
那青衣女子疑惑地看向老道,似乎有了些印象:“你…你是,星罗真人?真的是你吗?您怎么会……?”
老道叹了口气:
“哎,说来话长,这帮小辈死的死伤的伤,有劳你先把他们安顿一番,贫道再与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