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清脆又悦耳的笑声打破了沙滩上沉闷的气氛,景元也借着这个机会微微吸了一口气,调整好状态。
金色的双目璀璨,带着横跨七百年的沉稳,神策将军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背靠千军万马的自信之感。
“古波荡漾,建木难老,故友再逢,只是已经物是人非了啊。”
呃……,冷场了,对面的两个老朋友都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一副平静又诡异的眼神。
最先做出回应的是刃,反手将支离剑背在身后,刚刚的血色与癫狂消失不见,看上去,竟然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
刃的嘴角勾出一丝许久不见的健康的笑意,声音都变得平和了起来。
“是啊,还真是,物是,人非。”
刃的话音中明显的强调了这两个词语,十分的意有所指,石火梦身依旧锋锐,只是提着这把刀的人,emmm……
风瑜将陷入沉思的彦卿拖到一边,静静的看着这场重逢大戏,七百年前的变故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活着的四人全都坠入了无底深渊,无法超脱。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风瑜不介意帮这几个上了年纪的家伙过得好一点儿,现在看来,她的医治很成功么。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景元是他们中最聪明的一个,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她心底天平上的砝码,增减删除,以绝对的理性进行平衡。
兵者不仁,最有情也最无情,对景元来说,她的一切都早已经被自己明码标价,只待有一天被放上天平。
景元一辈子活得比其他人十辈子都惨,都是云上五骁,其它几个明显全都患病,没道理只有她一个好好的,魔阴身的阴影其实早就潜移默化的笼罩,静静的等待着爆发时刻。
不过很幸运的是,风瑜来了,虽说太卜当上将军的话她的生活也不会发生什么改变,但是符玄肯定不会像景元一样给她走后门。
所以,不就是精神疾病么,治就治!
景元短暂的沉默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略过了这个话题,声音平淡,带着罗浮将军的威严。
“看在你们确实对罗浮无害的份儿上,这一次,我可以当作看不见。”
瞧瞧,这就是将军,换成符玄,肯定说什么也要把刃和卡芙卡留下。
刃现在的心情不错,久违的给丹恒来个了透心凉,又看到景元这样的一面,也没有回怼景元,只是提着剑向沙滩走去。
斜阳朗照,步履轻飘,海潮涛涛恍若鼓点,将思绪短暂了带回七百年前的岁月,衬出了应星意气风发的倒影。
景元恍惚了片刻,回过神来,白发的天才工匠不在,站在那里的,只是一个孤单单的冤魂。
刃的声音响起,不像往常一样压抑阴沉,反而带着一种清醒的孤独。
“景元,我们早该死了。”
星核猎手离开了,从这一场盛大的闹剧中短暂离场,不过风瑜在一旁微微撇了撇嘴,走得这么帅,搞得不回来了一样,但其实这两个家伙转头就去绥园了。
今天的老朋友还不够全,刃还有一场约定需要赴宴,到时候,老登们才会一齐出现。
彦卿的脑袋从终于从宕机的状态中转过来,嘴巴微微张开,惊讶的语无伦次。
“风瑜姐,师父他,不是她……”
看着彦卿一脸的纠结,风瑜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少管。”
“还是说你看景元变了样子,就想要欺师灭祖?”
风瑜人身和现在的景元一样高,是摸不着彦卿的头的,所以她悄咪咪的变成了蛇尾的样子,微微叠高了一点。
彦卿听到风瑜的话,连忙摆手,
“我不是,我没有,师父永远是师父!”
景元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无奈的笑了一下,将彦卿扶起来。
“彦卿,事情我一会儿再给你解释,你先回丹鼎司,云骑主力还在那里驻扎,需要你去指挥。”
虽然很想要和师父一起行动,但景元的教导还是起了作用,万事,以罗浮为中,在一切之前,他首先是一名云骑骁卫。
风瑜挥了挥手,顺便给彦卿上了两道buff,接下来的敌人不是彦卿能对付的,他的剑,应该用在更合适的地方。
“好了,现在一起去找三月七他们吧。”
风瑜挥了挥手,示意后边的两人跟上,景元和丹恒并肩站立,悠悠的回忆当年。
“这鳞角,这面容,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听到这话,风瑜一个转身凑过来,带着些好奇。
“景元,你有没有见过丹恒露尾巴的样子啊?”
说着,两个人的目光同时往丹恒身后瞟,小龙人紧张的差点儿变成同手同脚。
景元双手怀胸,笑了笑,
“那倒是没有,据说对持明尊长来说,此举不雅。”
“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只是单纯的拉不下面子。”
白露天天甩着个大尾巴跑也没见那群古板的龙师说什么,其它仙舟上的几位龙尊景元也不是没见过,也从未听到过类似的传言。
其实丹恒脑子现在也乱哄哄的,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面对刃和景元的心理准备,只是景元一出现,直接打破了他的预期。
别吵,我在思考.jpg
要不是持明不会认错人,丹恒都怀疑这是景元的女儿之类的。
取回了持明的力量之后,丹恒越发能够感受到风瑜力量的深远,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不朽】突然消失,在宇宙中留下了庞大到不可估量的财产。
如风瑜,还有一类强大的个体龙裔,他们是这份财产的直接顺位继承人,即使是【不朽】消失,也拥有着一部分支配权,有着令人忌惮的力量。
而持明族则像是关系偏远一些的远房亲戚,他们借着【不朽】的力量得到了优渥的生活,突遭变故,不仅要承担自己公司的反噬,原先的敌人也重新围了上来,想要分一杯羹。
丹恒没见过景元,被放逐的时候也只是一纸诏书,关于这位“老友”的印象全都是记忆里传来的,如今见面,大受震撼,甚至给了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原来,我真不是丹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