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寻欢、阿飞三人分别之后,顾阳独自向南而行,并没有着急赶路,而是随手将自己珍藏的宝剑一一拿出来把玩。
这些宝剑之中,既有“惊鸿”、“倚天”这一重一轻两把绝世神兵,有在独孤剑冢得到的三尺青锋剑,有金蛇郎君的金蛇剑,也有“龙泉”、“棠溪”等铸剑名家打造的极品龙泉剑,棠溪剑等。
每一把剑都各不相同,随便挑出来一把,都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上等兵器。
顾阳时不时拿出一把剑,演练一遍自己所学过、见过的种种剑法,《华山剑法》、《全真剑法》、《玉女剑法》、《独孤九剑》、《重剑剑法》、《玉箫剑法》、《昆仑剑法》等等……
将诸般剑法演练过后,顾阳便不停的练习最基础的剑术十三式:
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
三天后,顾阳途经一片竹林,忽然来了兴致,取出一把龙泉剑,在林中不断演练基础剑术十三式。
从清晨到傍晚,顾阳也不知道自己一共练了多少遍,只觉整个人好像与手中那柄剑融为了一体,又好像忘掉了手中的剑,十三式剑招越来越快。
竹林之中,只剩下道道残影和漫天剑光,地上出现的一个个脚印,逐渐由深变浅,又由浅变深。
最后,所有的脚印连在一起,竟然暗合八八六十四卦,好像那漫天的剑影只在这八卦中流转。
直到日暮西山,顾阳忽有所感,纵身来到林中一株被积雪压弯了的竹子前,手腕翻转,刹那间连出七剑,从那粗壮的竹竿上,削除了一柄竹剑。
顾阳随手将龙泉宝剑收起,拿起那一柄竹剑,满意的点了点头:“剑意,应当是不拘于外物,不拘于形式。即便手中只有一根竹条,也能蕴养出剑意。”
那少年阿飞的剑意就很纯粹,哪怕手中只是一根长铁片,依旧能够让真正的高手感觉到其中危险。
精气神,意为神之表,当意在先,气相连。
一时间,顾阳有种豁然开朗之感,手握竹剑,向前一踏,整个人已经在十丈之外,如惊鸿一瞥,转瞬间便消失在了远处。
第二天上午,保定府一家名为聚贤居的酒楼内,二楼靠窗的一张桌上旁。
顾阳饮下一口酒,又品尝了一口菜肴,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那正在说书的一老一少。
只见那相貌清秀,容颜姣好的少女,敲着面前的一面小鼓,朗声开口唱道:“江湖烽火照天烧,武林好汉试比高。天下英雄谁第一,小李探花有飞刀。”
少女刚刚唱完,众人轰然叫好,一旁的老者却是开口道:“小红啊,你刚刚那一句唱错了。”
“我哪里唱错了?小李飞刀明明就是天下第一嘛。”
“错了错了,十几年前,江湖百晓生定兵器谱,那小李飞刀只排第三啊。”
“我不管,反正我觉得小李飞刀就是第一。”
“你们这些女孩子呀,就是喜欢那小李探花。”
“当然了,听说小李探花又帅又多情呢。”
老人哈哈一笑:“多情?十几年前,他为了自己的结拜兄弟,竟然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让了出去。这也算多情吗?”
少女依旧坚持:“这又不怪小李探花,都怪他那个义兄。明知道人家小李探花和他表妹青梅竹马,还要跑去抢人家老婆,抢人家房子,这种人才是最不要脸的。”
这一老一少插科打诨,说的热闹,下面的宾客们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顾阳看了一眼那表情夸张搞怪的老头儿,谁能想象,这位说书老头就是江湖兵器谱上排名第一的大高手?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拿着一节甘蔗,来到了二楼之上。
在看到顾阳之后,那少年立刻走了过来:“顾兄,又见面了。”
“是啊,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当然,这里还有热闹看呢。”
说话间,就见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带着几个随行护卫来到了二楼之中,径直走向了正在说书的爷孙二人。
这几人一出现,客厅中刚刚还在开怀大笑的众人,纷纷噤声,都是有些畏惧的看向那几人,不敢再有任何言语。
到了近前,那男孩上下打量了一眼正在说书的人:“最近就是你们在这酒楼里说书?还有你们这些人,刚刚不是笑得很开心吗?怎么不笑了?”
说书少女往那说书老者身前靠了靠:“爷爷,这个小鬼是谁啊?怎么这么凶啊?”
“他呀,就是那个龙啸云的儿子。”
“原来他就是那个伪君子的儿子啊?难怪这么嚣张。”
小男孩冷哼一声:“果然是你们在讲小李飞刀的故事。”
少女丝毫不惧:“对啊,今天刚要讲到最精彩的地方,伪君子夺妻夺产,真英雄远走他乡。爷爷,拉琴,咱们接着说。”
少女说完,刚要再去敲鼓,就见一柄短刀飞了过来,直接插在了鼓面上。
少女连忙后退一步:“爷爷,你快看,咱们还没开讲呢,就有人赏钱了。”
“傻丫头,这可不是赏钱,是赏刀啊。”
少女伸手拿起那柄刀:“爷爷,这刀还挺重的,说不定还能卖不少钱嘞。”
“应该能够买个毛儿八七的。”
见这爷孙二人表情夸张搞怪,坐在顾阳身旁的阿飞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
那小男孩听到笑声,立刻带着人来到了阿飞和顾阳面前:“你竟然还敢笑?”
阿飞继续笑着:“哈哈,龙少爷,我本来还不想笑的,但这爷孙俩总是逗我,我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哈,太好笑了。”
那小男孩顿时大怒,直接上前一步,伸手点在了阿飞的哑穴上:“我让你笑,我看你还敢笑!”
小男孩身后的两人立刻开口拍马屁:“少爷这一招,还真是功力深厚啊!”
此时,那少女再次开口道:“爷爷,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老话?”
老头立刻配合:“什么话?”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乖孙女,你是说,这位龙少爷要胜过他爹龙四爷了?”
“对啊,那位龙四爷虽然卑鄙无耻,却还满口仁义道德,起码还有一块遮羞布。你看这位龙少爷,他装都不装了,这不是胜过他老子很多吗?”
小男孩再次大怒:“巴英,她的话太多了,就把她的舌头割下来。”
小男孩身后的一个狗腿子立刻站了出来,拔出一把匕首,走向了那少女。
少女丝毫不怕:“爷爷,这龙少爷还真是嚣张了,都不准别人说话。”
“是啊,他爹还真是教子有方啊。”
小男孩再次开口:“巴英,把那个老的舌头也割了。”
“是,少爷。”
眼看那狗蹄子就要走向少女,阿飞随手掏出了手中还未啃完的甘蔗,直接打在那巴英的腿弯上,巴英顿时跪倒在地。
那小男孩儿见状,立刻转头看向阿飞,随后快步上前,在阿飞胸前点了几下:“我把你的武功废掉,也省得你日后再惹到不该惹的人,丢了小命。”
一旁的另一个狗腿子连忙拍马屁:“少爷还真是宅心仁厚。”
那少女忍不住再次开口道:“爷爷,这龙少爷果然比他爹无耻多了,废了人家的武功,还说是为人家好。”
老者立刻配合:“是啊是啊,这脸皮还真是比城墙都要厚。”
小男孩再次看向那爷孙二人,一挥手:“秦老爷子,我要他们死,还要让他们尝尝秦老爷子的分筋错骨手。”
话音落下,那小男孩身后走出来一位面如重枣,长须过腹,顾盼睥睨的老者,径直走向爷孙二人:“今天,我就替龙四爷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就在此时,一直都在看戏的顾阳开口道:“阿飞,你说那老家伙看上去像是个人物,怎么就甘心给人家当狗呢?”
阿飞哈哈一笑:“我也不知道,也许有人就喜欢啃别人吃剩的骨头呢。”
众人闻言,都看向了正在说话的顾阳和阿飞。
那小男孩更是有些诧异:“我点了你的穴位,废了你的武功,你竟然还能说话?”
阿飞哈哈一笑,随后从胸前取出一块木板:“小时候被家里人打习惯了,总喜欢在身上放点什么。龙少爷,还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那少女也立刻走了过来,看向阿飞:“你还真是聪明哎。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飞。我很喜欢听你说书,尤其喜欢听你说小李飞刀的故事。”
那少女又转而看向顾阳,两眼放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位大侠,你叫什么名字?”
“顾阳。”
那小男孩见几人竟然无视了自己,顿时更加恼火:“秦老爷子,先收拾了这两个家伙!”
“是,今天要不让你们知道厉害,我就不是“铁胆震八方”秦孝仪!”
说罢,那人便怒气冲冲的抬手朝着两人抓来。
阿飞刚想动手,就见顾阳用筷子夹起一块吃过的鸡骨头,随手一甩,那鸡骨头啪的一声打在了秦孝仪的嘴中。
秦孝仪只觉口中一痛,用手一接,吐出了一块鸡骨,七八颗牙齿,以及一口血沫子,有些惊骇的看向顾阳:“你…你…”
由于牙齿刚被打落,舌头也受了伤,那秦孝仪说话都有些不清楚。
阿飞也有些惊讶的看向顾阳手中的筷子:“好快!”
那说书老者同样忍不住多看了顾阳两眼,少女忍不住开口道:“爷爷,他好像和小李探花一样帅,武功还挺高哎。”
“是啊,老头子我都看走眼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