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到了毕业季。
司马定康与欧阳蓉都通过了公安联考,而且成绩优异。
欧阳蓉进了景州市刑警支队。
司马定康本来也想进刑警支队,却被缉毒支队看中了。
按照景州市副市长、公安局长简挺的要求,缉毒支队需要加强力量,一下给支队增加了30个编制。
缉毒支队的新任支队长石更硬,原来是市局的办公室主任。
空降到缉毒支队以后,石更硬到河东警院挑选了5名应届生。
司马定康是其中之一。
司马定康的父亲司马辉不同意儿子干缉毒警。
因为他听说,缉毒,是公安诸警种里最危险的。
换句话说,牺牲率是最高的。
不是有一种说法吗?
金治安,银交警,开着宝马是经侦;
最苦最累属刑警,有去无回缉毒警。
他就这一个儿子,没有试错成本。
可是,儿大不由爹。
司马定康经不住石更硬的一番摇唇鼓舌,就进了缉毒支队,暂时分在一大队,给师父葛壮打下手。
而欧阳蓉到了刑警支队,支队长叫耿果天。
耿支队说,一个女孩子,先在支队办公室搞搞文案啥的吧。
俩人的工作有了着落,就打电话给杨威,约着晚上一块去撸串。
杨威不好意思拒绝,到了七点钟,就和店里请了假,早走一会儿。
仨人约在景州北郊的一个露天烧烤广场。
杨威还在警院时,他们去过几次。
晚风习习,广场上人声鼎沸,食客们三五成群,挤挤挨挨。
司马与欧阳早就到了。
杨威走进混杂的人群,司马站起身招着手。
来到桌前坐下,司马早就点好了肉串等,摆了一桌子。
啤酒也早就倒上了。
司马打着招呼:
“威哥,你比以前黑了。”
杨威苦笑着说:
“天天风里来雨里去,能不晒黑嘛。”
欧阳也关心地问道:
“咋样啊?一个月能挣多少?”
杨威端起一杯酒,与他们俩碰了杯,说:
“也就三四千吧,还凑合。来,祝贺你们俩成为光荣的人民警察!”
司马与杨威一饮而尽。
欧阳却叹了口气,呷了一小口,说:
“别提了,没劲透顶。”
杨威不解地看着欧阳,问道:
“你进了刑警支队,专业挺对口的嘛。”
司马也劝解道:
“是啊,知足吧。没让你到派出所去当片警,天天到社区,婆婆妈妈的事儿,调解不完呢。”
欧阳撇了一下嘴,说:
“还不如去社区巡防呢。原本想着,到了支队,可以跟着上案子的,没想到,天天与文字材料打交道,天天都是风暴啊,霹雳啊,烦死啦。”
杨威嘻嘻一笑:
“大美女,立功心切呀!什么风暴、霹雳?”
司马递给欧阳一根肉串,宽慰说:
“这一下,你老爸老妈这不更放心了嘛,省得整日为你提心吊胆的。”
欧阳接过肉串,说:
“是啊,在他们眼里,我永远都是长不大的黄毛丫头!”
说完,她又向杨威解释道:
“全市春季开展霹雳行动,这不得交总结嘛。嘚,还没整完呢,又开展夏季风暴行动,每天都有上报进展啥的,头都大!”
杨威自嘲道:
“我最怕这个了。”
欧阳疑惑着问:
“啊?你干什么坏事了?”
杨威想起昨晚与嫱姐的疯狂,脸一红,说:
“没啊,我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啊。”
欧阳心里话,那你脸红什么?就逗着问:
“说,是不是成为打击对象了,做贼心虚啊?”
杨威哭丧着脸,说:
“我的大小姐,你这是审案吗?我一个外卖小哥,遇到你说的霹雳啊风暴啊,顾客在催单,我不遭罪嘛。”
司马被逗笑了,打趣道:
“欧阳,你别把威哥真吓萎了,那就麻烦了。他那地方,本来就很受伤的。”
杨威捅了他一拳,说:
“滚!还不是为了你们俩,我才……差点要了命……”
他本来还要说“根”字,忽然意识到欧阳在场,就嘬住了口。
欧阳当然早就听司马详细说过,知道是怎么回事,捂住嘴偷笑。
司马拿起一串烤羊鞭,递给杨威:
“威哥,专门给你点的,吃啥补啥啊。”
杨威倒是大大方方接了,但没再接司马的话茬。
难道昨晚总统套房的艳遇,他们俩知道了不成?!
怎么句句话都这么有针对性呢?
于是,杨威主动岔开话题,说:
“什么霹雳呀,风暴呀,恐怕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官场上就爱玩弄这些文字游戏。”
司马却反驳道:
“威哥,经验主义害死人啊!这一次,还真不一样,倒是动真格,硬碰硬。”
杨威反问道:
“是吗?有什么不一样呢?”
欧阳也接腔说:
“是啊,现在的这个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简挺,听说才三十四五岁,年轻有为。他年初才到景州上任,做事雷厉风行,雷霆手段啊。”
杨威觉得很惊奇,问道:
“副市长已经是副厅级了,这么年轻?”
司马兴奋地说:
“是啊,还兼着省厅的副厅长呢。他的经历,相当复杂。在派出所待过,干过缉毒,卧过底,还出国维过和,又破获了古阳文物大案,简直就是一部传奇啊。”
欧阳又接着话题,说:
“听说,原来的省长佘国泰被掀翻,就与这个文物大案有关。为此,公安部还专门给他记了功!”
这些内容,杨威都闻所未闻,不由惊叹起来。
司马忽然想起了什么,说:
“对了,威哥,这个简局长,还是我们的师哥呢。”
杨威更为惊奇了,问道:
“也是河东警院毕业的?”
欧阳点了点头,说:
“对,比我们高十届。看来,真的是有志不在年高啊。”
杨威感叹道:
“我这辈子,已经废了。你们俩努力冲一冲,也要成为第二个简挺嘛。”
司马尴尬地笑笑,说:
“我不行,只有靠欧阳了。欧阳如果有官运,我情愿退居幕后,甘当绿叶,哦,不,是甘当家庭妇男。”
欧阳乜斜了他一眼,正要戗他两句,可这时,自己的电话响了。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支队的值班电话。
电话里,值班员告诉她,支队长让她现在赶回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