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王公公在外面。”
“什么事?”皇后还有些没睡醒,她躺在床上伸着懒腰说。
“王公公来了很久了,怕打扰您休息所以一直没有进凤仪宫,是媛儿在门口看到的。”
“来了很久?这么早来想必是皇上那有什么事吧。”皇后说着起身从纱帐中走出来坐到梳妆台上说:“端荣,给我简单的梳洗一下吧,别让皇上那边等久了。”
“是。”端荣说完上前给皇后梳头,又示意几个宫女去打水拿衣服。
端荣给皇后简单的上了妆梳了头发后,又服侍皇后更衣才让媛儿去唤王公公进来。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王公公进门就跪了下去。
“起来吧,来本宫这有何事?”
“皇上,皇上让奴才来请您去一同用早膳。”
“早膳?”皇后和端荣皆是一惊,皇上已经很久没和皇后一同用过早膳了,自从怜贵人有喜后都已经许久不见皇上了,还是上次带着月儿去和皇上讨封赏时才见面。
“是,皇后娘娘。”王公公对皇后笑笑说。
“好,走吧。”皇后起身带着端荣和媛儿一同出了凤仪宫,王公公紧紧跟在身后。
皇上见皇后来了连忙起身迎上去,满脸笑意地拉着皇后坐到自己身边。
“皇后来,这都是你爱吃的,先喝些香菇粥,再尝尝这鲜驴肉包吧。”皇上说完给皇后盛了一碗粥放到皇后面前,又将一盘包的很精巧的包子放到皇后面前。
“皇上,你。”皇后不解地看着皇上。
“快吃,一会该凉了。”
“好。”皇后说完喝了一口粥,拿起了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怎么样?还是以前的味道吧?”
皇后吃着包子点点头。
“苏儿。”皇上看着皇后轻声唤着。
皇后吃包子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看着皇上愣住了。他已经好久没有唤过自己苏儿了,自己做了他的皇后后就再也没听见他唤自己苏儿,都只是叫自己皇后皇后的。
“苏儿,是这样。你之前请求册封纤仙为纤纤公主的事情作罢吧。”
皇后回过神来将口中的包子放下看着皇上问:“为何?”
“我朝没有平白无故封一个宫女为公主的先例。”
“她救了月儿,还救了我呀!”皇后有些激动地说。
“苏儿,近日前朝对这件事情颇有微词,都认为她没有资格可以被封为公主。”
皇后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皇上。
皇上躲避着皇后的眼神说:“苏儿,趁热吃。”说完又将一个包子举到皇后面前。
皇后没有接包子,她看着皇上说:“还有别的原因吧?”
皇上避开皇后的眼睛喝了一口粥说:“没有。”
“陛下,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请一并告知臣妾。”
“苏儿。”皇上沉默了片刻说:“有人算出了如果朕在今年收义女,会顶掉怜儿肚子里的孩子。”
皇后看着皇上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果然,果然是为了她!
“苏儿,你看这样好不好,等怜儿肚中的孩儿出生后,我们再册封纤仙好不好?”
“如果到时还是会算出影响她的孩子呢?”皇后盯着皇上的眼睛问。
“苏儿,到时候我们再议好不好?”皇上一直在躲避着皇后的眼睛。
皇后冷笑了一下说:“皇上今日这般煞费苦心全是为了她吧?什么前朝颇有微词,其实就是怜贵人的枕边风吧?”
“皇后!”皇上听完生气地站了起来。这让在一旁伺候的端荣和王公公都吓了一身冷汗。
王公公从来没有听过皇后说出这般话来,想上前去解围又怕被皇上重罚。
“皇上其实不必这样的,随便派个人通知臣妾一声就行。”
“皇后,朕念和你的夫妻情分才会这般,但你却并不领情!也罢,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朕永远不会收纤仙为义女,更不会封她为什么公主!”皇上说完拂袖而去。
留下皇后独自坐在偌大的宫殿中。皇后拿起包子放到嘴中嚼了起来。包子还是以前的味道,可是人已经不是以前的人了。是他变了,还是这就是他?
在一旁的端荣见皇后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包子上心疼上前说:“皇后娘娘,皇上着急去上朝了,我们回去吧。”
皇后没有理会端荣依然在一口口的吃着包子。
端荣见皇后这般模样叹了口气唤外面的媛儿进来与自己一同扶皇后回凤仪宫。
三人回到凤仪宫后,皇后让端荣去唤纤仙来。
纤仙正和月儿公主在院子里画画呢,她们见端荣一路小跑过来。
“端荣姑姑,发生什么了?是母后怎么了吗?”月儿公主见端荣的样子连忙上前问。
端荣勉强挤出笑容说:“没什么,皇后娘娘让纤仙姑娘过去一下。”
“哦,是这样啊,那我们走吧纤仙姐姐。”月儿公主说着拉起纤仙准备要走。
“月儿公主!”端荣喊住月儿公主对月儿公主笑笑说:“皇后娘娘有些话想要单独和纤仙姑娘说。”
“这样啊。”月儿公主悻悻地松开手。
“纤仙姑娘。”端荣拉起纤仙的手快步往皇后那走。
月儿公主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人心中泛起一丝失落来。
“端荣姑姑,皇后娘娘怎么了?”
“姑娘去了就知道了。”端荣一边安抚着纤仙一边又加快脚步往皇后那走。
二人来到门口后,端荣将纤仙推了进去,自己守在门口。
“皇后娘娘。”纤仙走进内室见皇后无精打采地坐在桌前。
“纤纤来了。”皇后见纤仙来了马上笑了起来。“快,过来坐。”
“是。”纤仙走到了皇后身边坐了下来。
“纤纤。”皇后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浮现了歉疚之色,她双手握着纤仙的手说:“纤纤,对不起。”
“皇后娘娘,发生什么事情了?”纤仙抬头看着皇后问。
“是我没用,不能封你为公主了。”
纤仙听到后顿时觉得轻松了起来,她连忙笑着说:“没关系的皇后娘娘,奴婢本就是不该被封为公主的。”
皇后见纤仙这样说愧疚之色愈重,眼睛红了起来。
“皇后娘娘,真的没关系的,您别这样。”纤仙反握住皇后的手说。她见皇后这样心疼了起来,怕是皇后哭了,她也会跟着哭。
“你这个孩子怎么会这般懂事。”皇后抬手抚摸着纤仙的脸庞柔声说。
“皇后娘娘,真的不用自责的。奴婢能遇见您,是奴婢之幸。”纤仙看着皇后轻声说。她在皇后这感受到了母爱,她能感觉出皇后是真的把她当作自己女儿一般。
皇后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皇后娘娘!”纤仙见皇后哭了,自己的心也很难受,竟真的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纤纤。”皇后边哭边擦着纤仙脸上的眼泪。
“皇后娘娘,咱们都不哭了好不好。”纤仙边流泪边说。
“好。”皇后点点头使劲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再掉下眼泪。可是越看纤仙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而且这个女儿还这般的懂事乖巧,让自己更加的愧疚。
纤仙使劲挤出一个笑容来想要逗皇后笑。
皇后见纤仙的样子知道她是在哄自己,所以皇后也尽全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接着两人都破涕为笑了。
皇后紧紧地握着纤仙的双手说:“纤纤,虽然不能封你为公主,但是我会像对自己女儿一样对你的。”
纤仙看着皇后真挚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
皇后靠近纤仙将纤仙抱入怀中轻轻抚着纤仙的后背说:“乖女儿,以后就我们两人的时候就以母女相称吧。”
纤仙背脊一挺直起身来看着皇后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她还从来没有叫过娘亲这两个字,现在让她这么叫一个人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皇后看出纤仙的为难握着纤仙的手说:“娘知道你现在叫不出来那两个字,没关系的,娘可以等你的。”
纤仙抬头眼眶红红地看着皇后说:“皇后娘娘。”
“傻丫头。”皇后对纤仙笑笑又摸了摸纤仙的脑袋。
纤仙也笑了笑。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纤仙讲述了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都是些快乐的回忆。有父亲的疼爱,还有哥哥的爱护。
皇后在一旁一边听着一边看着纤仙欣慰地笑了。
月儿公主独自在纤仙的院子里一坐就是一下午,眼见天色渐暗,可是还是不见纤仙回来。有几次月儿公主都想起身去皇后那,可是她又坐了回来。也许母后有些话需要单独和纤仙姐姐说。月儿公主脑海中又浮现出刚刚端荣拉着纤仙走的情形,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离她们好远,好远。
“月儿。”羽儿走到院子中见月儿公主独自坐在石凳上便走上前去。
“南宫哥哥。”月儿公主随便应了一句。
羽儿见月儿公主无精打采的便问:“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仙儿呢?”
“去母后那了。”月儿公主的眼睛始终望着小院的门口。
“皇后那吗?”羽儿皱了下眉也看向门口。
这边皇后和纤仙说的都忘了时间,午膳也没顾得上吃,转头一看外面的天色都暗下来了,于是准备留纤仙用晚膳。纤仙想起了月儿公主忙起身说:“皇后娘娘,月儿还在奴婢的院子中。”
“在娘面前不要自称奴婢。”
“是。皇后娘娘刚刚端荣姑姑来找我的神情有些不对,月儿很担心。”
“月儿。”皇后想起月儿公主心中又起了愧疚之意。月儿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皇后娘娘,月儿她很担心您。”
“端荣。”
“是!”门口的端荣回应着。
“去让媛儿唤月儿到这来一同用晚膳。”
“是。”端荣说完去找院子外的媛儿了。
“好孩子。”皇后握着纤仙的手就没有松开过。
“公主!公主!”媛儿边跑边喊着。
坐在石凳上的月儿公主听见声音忙站起身往门口跑。
“怎么了?”月儿公主迎上了媛儿问。
“皇后娘娘唤您去用晚膳。”
“好,我们走吧。”月儿公主说完飞快的跑了起来,身后的媛儿见状也小跑了起来。
坐在院子里的羽儿看着门口叹了口气。仙儿,如今你的父母就在这宫中,自己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带你离开了。可是你在这宫中会快乐吗?
“母后。”月儿公主是一路跑过来的。
“月儿。”皇后见月儿公主进来对月儿公主笑了一下。
“母后。”月儿公主见皇后握着纤仙的双手眼睛被刺痛了一下忙看向别处。
这一细小的变化被纤仙看出来了,纤仙忙将手抽出站起身说:“皇后娘娘,奴婢去看看端荣姑姑准备的菜。”
皇后见月儿公主的样子也反应了过来说:“去吧。”说完朝月儿公主招招手说:“还不到母后这来。”
“母后。”月儿公主大步上前趴在皇后的膝盖上柔声说:“月儿很担心您。”
“傻丫头。”皇后轻抚着月儿公主的后背说:“母后没事的,就是纤纤那,母后怕她难过。”
“纤仙姐姐怎么了?”月儿公主抬头看着皇后问。
“皇上他,他今日跟母后说不会封纤纤为公主了。”
“什么!”月儿公主直接站了起来。
“没关系的,纤纤她并不伤心,母后就放心多了。但是母后准备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可以吗月儿?”
月儿公主看着皇后的眼睛停顿了一下开口说:“当然可以啦。”说完抱住皇后说:“母后以后可不许偏心,要不然月儿会生气的。”
“好,好,好。”皇后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月儿公主在皇后怀中笑着,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皇后娘娘,饭菜都准备好了。”端荣端着一盘翡翠豆腐放到桌上。
随后纤仙端着一大碗莲子汤放到桌上。然后进来几名宫女将手中的菜一一放到桌上。
“纤纤快过来坐。”皇后唤纤仙坐到自己身边来。
“是。”纤仙说完走到了皇后身边坐下。
皇后看着身边的纤仙和月儿公主高兴地笑了笑后拿起筷子说:“我们吃饭吧。”
“是。”
纤仙和月儿公主说完后都各自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旁的端荣见桌前的三人其乐融融的很是欣慰。
用过晚膳后,三人又一起说起了悄悄话来,逗的皇后一直在笑。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夜就深了。
“今夜你们都留下来吧,娘的床很大,可以躺下我们三人的。”
“这。”纤仙看着旁边的大床犹豫起来。
月儿公主看着皇后期待的神情拉着纤仙说:“纤仙姐姐现在很晚了,不如我们今夜就陪母后一起睡吧。”
纤仙看着月儿公主的神情又看了看皇后点了点头。
“快,我们快上床吧。”月儿公主说着便往床那边跑,将鞋子脱下爬上了床。
皇后笑笑走了过去也躺了下来。纤仙见两人都躺下了便慢吞吞地往床那边走。
自己还没有跟比自己年长的女人一起睡过,而且这个女人将自己当成是女儿一样,这让纤仙一时适应不了。
“纤仙姐姐,快上来呀!”月儿公主趴在床上朝纤仙招手。
“好。”纤仙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皇后看着平躺的纤仙转过身来看着纤仙柔声说:“是不是有些不习惯?”
纤仙看着皇后点了点头。
皇后抬手摸着纤仙的脑袋说:“和娘多睡几次就习惯了。”
“嗯。”纤仙对皇后笑笑。
月儿公主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皇后心中有些郁闷,理智在告诉自己不可以生纤仙姐姐的气,可是内心还是有些控制不住会生气。月儿公主等了半天不见皇后转身便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皇后和纤仙又说了几句话,两人说着说着纤仙闭上了眼睛睡着了,皇后看着睡着的纤仙身体又往纤仙那挪了挪将纤仙抱入怀中。我的女儿啊!娘终于可以抱着你睡觉了,你一直过着没有娘的日子,内心一定很苦吧?现在好了,娘找到你了。娘会一直守着你的。
月儿公主怎么也睡不着,她转过身来见皇后已经抱着纤仙睡着了。月儿公主看着皇后的背影发现自己现在离皇后好远,母后之前都是搂着自己睡觉的。月儿公主的脑海中又出现羽儿说过纤仙的童年很苦,于是便往皇后那挪了挪从后面抱住了皇后。于是母女三人抱在一起睡着了。
门外的端荣没有听见声音便走了进来,她见三人抱在一起睡着了,眼眶泛红了。段荣俯身给三人盖上被子,将蜡烛吹灭后悄悄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