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佩自顾踱步。
立命这个话题太大了,尤其是站在一个大群体的集体维度上,实在不好解释。
但既然系统给了任务,就说明这事并不难。
他仔细回忆,不觉走到了通向二楼的楼梯口。
楼梯口看似可登,但实际上肉眼可见模糊的结界。
“只有内院弟子能上去。”
于签提醒。
看来无论是哪个年代,上二楼都是特权的标配呀......
钱佩心中腹诽,顺势抻脖向上望了望。
二楼楼梯口的位置,有一块石碑,使用红布蒙着。
“二楼的石碑都用红布蒙着,这礼遇高了很多呀!”
钱佩举一反三。
“那不是礼遇,只有那一座是用红布蒙着的。”
小老弟解释,就像上去看过一样。
“你上去过?”
钱佩随口问。
“并没有,这是全书院的秘密,那个人也是当代的夫子,只是修行误入歧途,原本是要将其除籍的,又考虑到他文修的造诣属实很高,就保留了,只是搬到了二楼,用红布蒙起来。”
于签也凑了过来,解释道,说话间,他也伸脖往上看了看。
误入歧途?那定是个大牛x的存在啊,钱佩根据本来的认识思考。
于是他顺势问道:“此人是谁?”
“不知,外院弟子没人知晓,先生夫子们也不曾提起。”
于签像是知道钱佩要问什么似的,提前准备好了答案。
“那他为什么会误入歧途?”
钱佩追问。
这种人,一定是这个地图的大拿,了解越多越好。
“具体不知,有人传是说因为此人三品巅峰已久,为了突破二品,做了一些有悖天地人伦的事。”
于签继续输出。
有这么个小老弟当npc就是好啊。
有悖天地人伦?
钱佩好像想起了什么,瞳孔一缩。
前一世,为了一个项目去舔一个大领导的时候,此人曾经提到过这个词,原话大概是“为官一任,要对得起天地、对得起人民、对得起自己......”
回忆回忆,钱佩茅塞顿开,因为那个大官最后引用的是:横渠四句。
一瞬间通了,钱佩赶紧跑回关守兰的无字碑前,拿起毛笔顺便蘸了点墨,挽了挽袖子。
“三思!”
于签看出了钱佩的意思,想着他是个有大才之人,遂出言提醒,但也仅仅是提醒。
第一次用毛笔,钱佩还有些不习惯,他尽量保持横平竖直。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二十个字用毛笔写,有点吃力。
于签很是好奇,赶紧凑过来:“心命学平,立立绝太......这......”
他只知道钱佩的思想境界和词句造诣很高,但没想到已经高到自己已经读不懂的地步。
钱佩一脸黑线:“是为天地立心......”
“哦!!!”于签恍然大悟:“横着念,还是从左起......”
话说了一半,于签突然愣住了,像是被法术定住了一样,直直的盯着石碑上的四句话。
【叮!系统提示:任务完成,获得5积分,兑换龙金粉使用说明一份。】
尼玛,5积分就兑换了个说明书......
与此同时,石碑像是有了什么反应一样, 发出微弱的光。
见状,钱佩顿感不妙:这是又要出名了,赶紧走,最近风头太盛,不是好事。
位卑露才,必遭嫉妒。
想到这,钱佩拉上还在愣神的于签扭头就走,准确的说,是跑。
......
凌云阙顶层。
“那豫章便告辞了,他日院长若有意出仕,豫章随时恭候。”
说完话,豫章公主起身,准备告辞。
“好......”
关守兰本想起身送送豫章公主,可念头一动,突然一愣,像是在深思忖度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院长?”
见关守兰愣神,豫章公主忙询问。
关守兰回过神,顿了一下,然后恭敬道:“院内发生了些事,公主且回,我就不送了。”
闻言,豫章公主着实一愣。
可没给她反应的机会,下一秒,关守兰大手一挥,凭空划出一道口子,然后自顾走了进去。
豫章公主好奇的瞥进去,口子那边有一块发光的石碑。
关守兰刚进去,凭空出现的口子又凭空消失了。
那是夫子阁?
豫章公主暗暗猜想。
关守兰去夫子阁了,也没邀请她,豫章公主自然是要识趣的。
于是她示意薛颜戎,然后转身回宫去了。
......
夫子阁一层,关守兰独自站在石碑前,默默的看着那四句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当是立命的最高境界吧......
思忖着,他的周身逐渐泛起白色光晕。
“此碑在夫子阁二楼。”
言出法随,关守兰将石碑挪到了二楼。
随即,他又将封印郝文三位夫子的卷轴凌空抛出:“吾将闭关,汝三人好自为之。”
卷轴被抛向空中,郝文、季琛、蓝萍萍三人被泼了出来。
处理完这一切,关守兰身影消失在白光中。
......
杨府,刑部侍郎杨政道的府邸。
“铭儿,呜......”
杨铭的卧房堵着很多人,有男有女。
床榻上,杨铭半靠仰躺着,杨铭的亲娘廖氏端着一碗药,哭成泪人。
“娘,呼......”杨铭推开药,强撑着:“娘,儿不甘心,儿要钱佩那个小崽子死,我要他死,呜......”
说话间,杨铭越说越气,有气无力的掉下委屈的眼泪。
“铭儿放心,有娘在,有娘在。”
廖氏安慰,顺手把药递给下人。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呵斥:“都站在这干什么?没事做啦?”
“老爷。”
下人们齐齐低头。
杨政道气冲冲的走进来,见到廖氏跟杨铭纷纷啜泣,瞪着廖氏训斥道:“你还来给他拱火?”
“老爷,铭儿的伤怕是难愈了,这个仇......”
廖氏哭诉。
“住口,”杨政道呵斥,被气得直喘粗气:“那钱佩岂是常人能够招惹?你看看他叫来那些人,哪个是省油的灯?”
“那......”廖氏有些哽咽:“那就这样算了?”
“被夫子们教育,不丢人。我劝你们好自为之,不要再去招惹他。”
杨政道甩尾下一句话,气冲冲的走了。
眼看着亲爹不管了,杨铭双手握住亲娘的手:“娘,你要给儿做主哇。”
廖氏看着自家老爷远去的背影,目光变得冷厉:“不怕,有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