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大绑,钱佩被按在地上,嘴里堵着一块碎布,看颜色好像是从女子身上扯下来的。
“镇宁近卫,来的好。”
从钱佩踹门到被按在地上,老者全程没有动作,就稳稳的坐在小椅子上。
实力方面,大家天差地别。
钱佩发现了这一点,自知这下算完了。
“你可比她更合适。”
老者像是得了宝贝。
钱佩“呜呜”的挣扎着,想最后再跟这老东西盘盘道。
见状,老者命令:“让他说。”
一旁的青年闻言,薅走了钱佩嘴里的碎布。
“光天化日,这里是京城,我可是宁公的人,杀了我,你觉得你走的了?”
钱佩故意拉大旗扯虎皮,把宁公搬出来撑场面。
“用那个未曾出过手的武修吓我?别说他还不在,就算他在我也不怕,哼哼,”老者嗤笑:“一个小卒,哼,你确定你见过他?”
一句话,怼了钱佩个哑口无言。
“两条路给你选,要么与老夫合作,老夫也不夺舍你,给我在大宁当一双眼睛,在镇宁府司当一双眼睛;要么,死。”
老者一脸严肃。
“就算我答应与你合作,回头我跑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老糊涂了吧你。”
钱佩戏谑。
“啪,”狠狠的一个大嘴巴抽在钱佩脸上:“好好说话。”
“吼吼吼,当然是要签订契约的呀,你若同意,我会传你些秘法,这个女菩萨也归你。”
见钱佩像是在谈条件,老者进一步加码。
就在这时,钱佩突然发现,老者的手上戴着一个手串,手串的颜色和上面的符文跟杨崇那串极为相似。
杨崇死后,钱佩也私下打听过,那种符文是西域密教的符号。
再仔细观察,发现几人的衣服都很宽大,脚上蹬着长靴,与大宁的着装有些相似,但仔细辨认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这是外族的着装。
“你们是西域密教的。”
钱佩点破关键。
“呦,还有些见识,没错,老夫乃雷波利塔寺大掌教,你若答应合作,本座可以收你入教,永久庇佑。”
老者单手立掌放在胸前,甚是虔诚。
“就这么谈吗?”
钱佩摇了摇被捆着的手脚,像个大泥鳅一样在地上蛄蛹。
老者会意,掐了个手印:“$&%#……松绑”。
钱佩身上的绳子应声散开。
绳子松开的一瞬间,钱佩直接扑向老者,速度快极了。
由于距离较近,又是突袭,钱佩的拳眨眼就挥到老者脸颊旁。
反正无论如何都是一死,他喝出去了。
如果能命中,就这老头的岁数,他的头骨能有那巨虎硬?
钱佩心里也是在赌。
可就在拳头快要接触上老者脸颊的时候,钱佩整个人却定住了,在半空。
尼玛,这违背力学基本原理了吧......
钱佩心如死灰。
“呵呵呵,勇气可嘉,绑。”
老者不怒反笑。
话音刚落,地上的绳子就像有了生命一样自己飞起来,捆在了钱佩身上。
实力相差太悬殊,根本没在一个梯队里。
“看来你是没打算合作呀,本座以诚相待,你却欺诈于我,大宁向来不讲信用。”
老者自语。
“掌教,杀了他。”
一个青年怒目瞪着钱佩。
“对,杀了他,祭阿修罗菩萨。”
另一个青年也很激动。
老者手指结印,口中振振有词:“#¥!%#*......”
钱佩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慢慢将其束缚,越来越紧。
难以呼吸,眼前开始出现金星。
“最后问你一次,可愿入我雷波利塔寺麾下?”
老者眼神冷厉,语气坚定。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钱佩渐渐意识模糊,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一句话,然后眼前一黑。
......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站在金刺阁顶,宁公俯瞰着脚下的京城,目光越发深邃。
身后的两位千户也都沉默不语了。
“怎么样,最后一项测试结束了,发表一下对这个小卒的看法吧。”
宁公来了兴趣,想听听两位千户的意见。
“有点冲动但忠义、果断,还有些狡猾,这样的年轻人不多见。”
梁龙语气笃定,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许。
“我觉得还行。”
樊英红的肯定有些牵强。
“怎么,不比你强?不知道当年是谁进门只说了三句话就被扎了个透心凉。”
见樊英红认可的有点勉强,梁龙戳穿其的老底。
“你……”樊英红要发作,宁公适时打断:“哈哈,好啦!”
“论才学,说他是当世大宁第一诗才也不为过;论泼皮狡黠,你们几个无人能及;论天赋,十八岁有八品拳力堪称奇才;论忠义嘛,……英红,就把那句诗题在测试房吧。”
宁公给出了总结。
“题在无字匾额上?”
樊英红大声反问,有些吃惊。
那可是宁公想了十几年都没想出来该题什么的空匾额呀。
“怎么,这句诗不配?”
宁公也反问,有些玩味,樊英红的心思他哪能看不出。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樊英红重复了一遍之后,自顾沉默了。
这句诉尽了衷肠,前不负古人,后不负来者,无可挑剔。
三人沉默了片刻,宁公还是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就定天字甲等吧,回头梁龙你去补一下簿书。”
“好。”
梁龙颔首,内心有些小嫉妒,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压下去了。
“师傅……”
樊英红当真不淡定了,脱口而出。
目前镇宁府司的千户里,只有梁龙一人是天字乙,其余千户均为天字丙。
这个等级要是给出去,那就意味着,镇宁府司的一切资源未来都会向着这个小卒倾斜。
“呵呵,”宁公笑了笑,笑得很开心,目光带着慈祥:“英红,你可是很多年没叫过我师傅了。”
自从当上千户,宁公便以最严苛地军规要求梁龙和樊英红,时间长了,师徒变成了上下级。
被宁公一说,樊英红反而低下了头。
她内心其实明白的很,这个评级没问题,她只是有些嫉妒。
自幼便是孤儿,跟着宁公长大,受宁公万千宠溺娇纵,她得适应适应。
“天字甲,他确实值得。”
留下一句话,樊英红转身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