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珏便出声道:“吾已证神位,乃天象之神,你等身为吾之附族,以后定要谨言慎行,不得打着吾的名头在外头闯祸。”
竟真成神了,还是天象之神!巫部的好日子来了!众巫老大喜,再次躬身拜道:“天佑我巫部遗族,恭喜大人。”
角珏又言:“沧澜诸山水脉皆是吾的附族,傲骨神君银盘会为吾打理下界土地,你们需得接受祂的管辖,不得无礼,
银盘也会让你们从矿事中一步步脱离出来,你等以后也可送族中子弟去沧澜群山脉定居。
息风岛上的二蛟,是银盘原身的族内子侄,他们会待在这儿守卫,你们有事,皆可让他们送信告知银盘。
吾在这下界留不了几日,巫鳍,你带路,带吾等将百岛阵走一遍。”
巫鳍的头自躬下去后,便再没直过,他听得上首的神君说这话,又恭谨的拜下道:“是。”然后带着衍巫在前头领路。
他们先将四座灵晶矿脉及附属岛屿走了一遍,首先去的,便是进献给战神殿的鹫风岛,
姬容第一次真正进到这皆是奴隶挖的矿里,只见这群修士里头什么种族的都有,但无一例外的脸色黑青,均是一幅命不久矣之像。
巫鳍主动介绍这矿上的事务,他道:“这些家伙们都是战俘,咱在他们每日饮食中添毒,死了便丢海里,如今这周边都没鱼了,均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走到颓风岛时,角珏没让进矿,祂道:“巫部受姬容关照颇多,这里已经划定为她的私产,用于温养她的体内之物,平时由衍巫帮忙打理。”衍巫和巫鳍听着,均先后点头。
每过一座岛,角珏便令姬容指出刀气所在的位置,然后,祂与银盘合力将这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刀意化掉。
待将四座矿脉走完,银盘笑着说道:“两位神君,以后有沧澜犯事的,皆可送来这边挖矿。”
待一百座岛走完,山水看着银盘道:“银盘,祭出山水图,将巫部纳进去。”
银盘忧虑道:“若将巫部纳入,您的身体可怎么办?”
山水温和地笑道:“无妨,如今有姬容小友相助,吾性命无忧,再过六日,便是沧澜神宴,吾如今这般模样,可不像快散的样子,得让祂们放心。”
“明白。”银盘当即大口一张,祭出山水图,祂将心神沉入画中,把这一百座岛屿烙入画中,又将地下灵脉也注了进去。
待银盘烙完,山水看着姬容道:“姬容小友,将剩余两岛的灵脉修补好吧。”
姬容点头,没了这刀意阻拦,这灵脉就好接多了,姬容日夜不歇,花了三天将这两个缺口修好了。
姬容每修复一处,山水便将灵流推动一次,祂的躯壳便风化一层,待四条矿脉接好后,山水便只剩一副包皮的骨架了,祂朝姬容问道:“小友,可需要再吸收些源流?”
姬容幸福地点头。
而后,他们一行来到息风岛上,姬容驮着山水去见小牛了。
银炼跳出来道:“傲骨神君,我与银匝小子为几位大人做雕的相,雕好了。”
他快活的将角珏一行引至林中,而后银匝搬出了三尊巨大的龙相,一尊赫然是银盘,一尊最大的则是角珏,另有一尊则是山水过去的模样,身下却不再是骑虎,而是骑着鸟,那鸟脸同是姬容的模样。
山水见了却道:“吾此相不必再留,银匝,将其改了吧,为姬容小友改一尊彩鸟栖树相。”银炼和银匝连点头,将这相搬下去改。
小牛住进了原来孤清清和姬壮挖的洞府里,如今他耕地耕的快,大部分的时间便在洞府里修炼,并不出去。
见姬容驮着山水神君来了,这牛眼儿愣了愣,学着巫族人祭祀那般、将两前蹄跪了下去,连跪了三下后,便看着姬容摇尾巴。
这一摇,把姬容和山水都摇乐了。
姬容见这牛已经幻化境了,便道:“小牛,你既然正式踏上了修途,我就给你取个名吧。”
她脑筋一转,当即给这牛取了牛奋一名,她严肃地对着牛奋说道:“你要如同你的名字一般勤奋修炼,若遇到瓶颈处,就找葕巫。”
然后,姬容去见了阿缪,她看着正在炮制药材的阿缪说:“阿缪,我要食言了,不能将你带在身边教导你,但是,我给你再找一位老师好不好?”
阿缪很干脆的点头,于是姬容便带着阿缪找到银盘,双翅一摊道:“傲骨神君,这是阿缪,葕巫的女儿,她虽资质普通,但她通道理,且身躯灵活。
我原是答应了她,带她修炼的,但山水神君这事重大,我没时间亲自教导她了,你能否将她带在身边随侍,替我教一教呢?”
神殿空荡,多住一个弱小的巫人对于银盘而言,跟多了只虫子一般,银盘当即应下了此事。
姬容带着阿缪辞别了巫岳和葕巫,
在去往沧澜神殿的路上,她把一只小巧朴素,内里装的满满当当的纳戒交给阿缪道:“我予你的玉牌中做了注,你若是有不懂的,便要主动去问傲骨神君,平时一定要多加修炼,不可懈怠,
更不能因为在神君身边,被那阿谀奉承的恭维你几句,便得意忘形,忘了自己修为几何。”
荒海巫部版图已收,此间事了,山水还是令银盘捡一份给帝戎的重礼,祂亲自书了一张玉帖言明经过,让山左和山右一并送去战神殿。
帝戎高坐于神座上,看了这张帖,又扫了眼礼单,嗤笑道:“都快要崩了还收地,你们神君便是死在这上面,回去告诉祂,让祂安心去死,吾会上报广阳宫,不会再对巫部那群杂碎动兵了。”
而后,祂召见有狐擎,让他将巫部进献的那座灵晶矿脉给划了,以后也再不必收。
有狐擎恭敬地应下,心下却有如惊涛骇浪,他从战神殿出来,便去了瑶池。
他给了看门的天女一些财宝,便往瑶池的珍禽林走去,不多时,便有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自树上飞下,道:“有狐哥哥,你怎么今日来了。”
有狐擎看着她,道:“曦同,没了。”
“没了?”曦同低低的话中掺着一丝心痛,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道:“有狐哥哥,你可知方位?”
“只知道大概的地方。”
“嗯,给我吧。”
“好。”
十一日后,葕巫在巡视时,便碰到了一只浑身是伤的湿乌鸟,那鸟大力无比,一见她便紧紧的叼着她的胳膊不松,眼里俱是对周围恐惧,
葕巫走到哪,这鸟便跟到哪,葕巫打不过这鸟,又丢不开,便将这鸟带去牛奋那,让他看着了。
牛奋看着新来的乌鸟,顿觉得终于有后来的修者来接班耕地了,当天便用角顶着一副锁片,要往这乌鸟的头上挂。
这乌鸟心中大怒,她本想一翅膀扇死这胆大妄为的小牛犊,但一想到自己的计划,便任这小牛犊子将锁片挂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