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蒋玉珍去找杨林说清楚,这天,杨林居然主动来知青点找蒋玉珍了。
杨林一直很在意蒋玉珍的名声,除了在田里帮蒋玉珍干活,私底下从来没有找过蒋玉珍,这还是第一次。
蒋玉珍听说杨林来宿舍找她,也很惊讶,谢过来传消息的吴胜利后,蒋玉珍就出去了。
杨林此时正站在知青院大门前,脚步不停地来回踱着步。脸上此刻也泛着喜悦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之情。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而又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传来:“杨同志,你找我?”蒋玉珍一边走近,一边不解地问道。
杨林一抬眼,便望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朝这边走来。瞬间,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了一下,跳动得愈发剧烈起来。
看着蒋玉珍那娇俏可人的模样,杨林不禁感到一阵紧张,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蒋知青……那个……我找你有点事儿要说,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啊?”
听到这话,蒋玉珍心中一动。其实,她刚好也有一些心里话想要对杨林讲明白。于是,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后,微笑着回应道:“那边没什么人,要不咱们去那边谈吧。”
说着,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朝着不远处指去。
蒋玉珍不想离知青院太远,怕路上碰到其他人,又要被谣传出去,想着后墙这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方便说话。就顺着知青院院墙往后走,来到了知青院的后墙边。
“就在这说吧。”蒋玉珍说。
杨林生平头一遭与自己的心爱之人单独相处,此刻他只觉得自己那颗心像是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一般,怦怦怦地狂跳不止。
他小心翼翼地偷瞄着眼前人,心中暗自祈祷千万别让蒋玉珍察觉到自己这慌乱如麻的心跳声。然而越是如此担忧,他便越发紧张起来,就连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结结巴巴的。
只见杨林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那……那个,蒋……蒋知青,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话刚出口,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紧张得直咽口水,试图借此稍稍舒缓一下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听到杨林的话语,蒋玉珍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如水般清澈的眼眸直直地望向杨林,轻声问道:“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杨林下意识地避开了蒋玉珍那明亮而又动人的目光,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就......就是关于记分员这个工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做?”
蒋玉珍微微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杨林,不解地反问道:“你说记分员?可这份工作不是一直都是由杨枫在负责吗?怎么突然问起我来了?”
“我哥他要去当兵了,昨天体检刚过,才下来的通知。”杨林解释说。
这个杨枫不是杨林的亲哥,而是他二叔家的堂哥。
这次部队来征兵,要求高中以上学历,他爸就推荐了他和他三哥一起去体检,最后他三哥体检过了,应征上了,而他被刷下来了。
当知道自己被刷下来的时候,说不失落是假的,但同时他又松了一口气,他怕自己应征上了,去了部队的话,就不能时常看到蒋玉珍了,也不能再帮她干活了。
所以,这段时间,他虽然一直有帮蒋玉珍干活,但从来没有跟她多沟通,也不敢表明心意。
现在三哥应征上了,记分员的工作也就空出来了,所以他立马来找蒋玉珍,顺便表白一下心意。
蒋玉珍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是惊喜。
“那可太好了,恭喜杨枫了。可是记分员这个工作,也不是说我想做就能做的。”
记分员这个工作,只需要每天围绕田埂,盯着大家干活就行,除了抢收,其他时候都是不用下地,还能每天拿满工分,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做的,没点学历,没点关系可不行,缺一不可。
没看杨林的亲二哥,因为学历不够,哪怕是大队长的亲儿子,也没能拿下这份工作吗?
杨林虽然是高中学历,但是因为被大队长安排去学了拖拉机,现在是队里的拖拉机手,没法身兼数职,所以也不能干记分员。而且杨林作为拖拉机手,除了抢收的时候会下下地,平时也是不用下地的,也是能拿满工分的,人也不稀罕这份工作。
队里高中学历的还有郭美芬,但是郭美芬的婚期已经定了,下个月就要结婚去随军了,肯定也不可能做记分员。
那就只剩下知青了。
可是光知青院就有8个高中生,这还不算已经结婚的那些知青们。
僧多肉少,这个工作拿下来肯定没那么容易。
杨林知道蒋玉珍的顾虑,就说:“没关系,你就跟我说你想不想就行。”
蒋玉珍说:“虽然我想,但是……”
“你想就行。”杨林打断她的话,“我会跟我爸说的,我就说你是我对象,让我爸把这个工作交给你,肯定没问题的。”
“可是我们不是对象啊?这不是骗人吗?”蒋玉珍不赞同的皱着眉头。
杨林借机表白道:“蒋同志,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我一直不敢跟你说,怕你嫌弃我是个乡下人,但是,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处对象,你看行吗?”
说完这些话,杨林紧张的鼻尖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蒋玉珍低下头,没有说话。
杨林急切的解释说:“蒋同志,玉……玉珍,我不是要借记分员这个工作威胁你什么的,你放心,就算你不答应跟我处对象,记分员的工作我也会为你争取的,我就骗我爸说我们在谈对象,等你当上记分员,我再跟我爸说我们分手了就行,你不要有心里压力,我不是强迫你,我就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蒋玉珍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抬头看杨林一眼。
杨林忐忑的说:“玉珍,你怎么想的?”
蒋玉珍思量了一会,抬头,看着杨林的眼睛说:“你能让我想一下吗?我过两天答复你行吗?”
杨林听到蒋玉珍没有立马拒绝,高兴的直点头,咧着嘴笑着说,“行!行!”。
突然又想到,刚玉珍也说有事要找他,就问:“玉珍,你刚开始说也有事找我,是什么事啊?”
蒋玉珍突然无法说出口,借口说:“我忘了,回头想起来再告诉你。”
杨林还沉浸在喜悦里,他觉得蒋玉珍没有立马拒绝自己,就是有很大可能同意了,也就没注意蒋玉珍的这份不自然。
“那玉珍,我就回去等你消息了,出来这么长时间,你也快点回去吧!”
杨林虽然也想跟心爱的姑娘继续待在一起,但是又怕被别人看到坏了她的名声,还是不舍得告别。
蒋玉珍回道:“你先回去吧,我再站一会,想一想。”
杨林依依不舍的走了。
两人都没注意到,有一个身影也从院墙里小心翼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