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另一边。
龚秀兰跟白夏夏她们分开后,就去找了杨林。当时杨林他们还在排队登记,忙得不可开交。
龚秀兰远远地喊道:“杨同志!”
杨林回头一看,是龚秀兰,他下意识地往她身后看了看,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便问道:“龚知青,怎么就你一个人?她们呢?”
龚秀兰以为杨林是在关心自己,心里不禁有些委屈。
她低着头,小声说道:“她们有事去了,就剩我自己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就来找你……你们了。”
杨林以为蒋玉珍她们有事,不方便带着龚秀兰,便说:“那你在这跟我们一起吧。”
龚秀兰点点头,乖乖地站在旁边等着。她心里暗暗想道:如果杨林一直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嫁给他也不是不行。
等到中午,杨林他们三个大男人也饿了,便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家里备着的干粮,准备凑合一顿。杨林看到龚秀兰什么也没有,便从自己的干粮里拿出一块,递给龚秀兰:“给!饿了吧?快吃吧。”
龚秀兰看着杨林递过来的干粮,眼睛红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关心自己饿不饿。自从爸爸娶了后妈回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关心过她了。
她接过干粮,低声说道:“谢谢!”
这一刻,她是真的愿意接纳杨林了。
很快,他们把公粮交好了,确认没有问题后,大家便拿着袋子出来,准备去客运站接其他人,然后一起回去。
到了客运站,杨林远远地就看到心上人那抹倩影,他把车停过去,开心地说:“蒋知青,白知青,快上来吧,我们准备回去了。”
“夏夏,玉珍,来,坐我这边。”龚秀兰拍了拍自己边上的座位,说道。
“秀兰,怎么感觉你心情很好的样子?怎么?捡到钱啦?”蒋玉珍看着龚秀兰浑身散发着快乐的气息,好奇地问道。
“没有啊,我心情一直很好呀。”龚秀兰用手绕着自己的辫子,娇羞地说道。
“好吧。”蒋玉珍跟白夏夏对视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
车子很快到了镇上,白夏夏因为要去邮局就提前下车了。她走进邮局,果然有白妈妈寄过来的信,还有一个包裹。白夏夏出示了证件,工作人员核对无误后,让她签字把东西取走了。
拿着东西回到宿舍,大家都还在。龚秀兰羡慕地说:“夏夏,你妈又给你寄东西啦?”
整个宿舍,只有白夏夏每个月都能收到包裹和信件,蒋玉珍和宋青青偶尔也会有信,但龚秀兰下乡后,别说包裹了,连信件也一次没有收到过。她心里虽然知道“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但还是很难过。
还好现在有了杨林。龚秀兰心里想:看来还是得找机会让杨林说出来,总不能自己先挑明,女孩子还是得矜持一点,不然就跌份了,太容易得到的,男人就不会珍惜了。
“对,今天刚到的。”白夏夏把包裹放在木箱上,坐在床边,把信件打开。
她看到信里提到嫂子怀孕了,开心地说:“呀!我嫂子怀孕了,我要当姑姑了!”
大家纷纷祝贺。
白夏夏心里想,嫂子对自己一直很不错,当初下乡时,她还让大哥给了30块钱,而且白妈妈每个月寄钱她也从没意见,是个很识大体的人。白夏夏准备收拾一些棉花、布和红糖,等下次寄信的时候一起寄回去。
信看完后,她又拆开包裹,里面是一床厚被子、一套新棉服、两件毛衣毛裤,还有一套旧棉袄。白夏夏看着这些东西,心里暖乎乎的。她把东西全部放进箱子里,等天冷了再穿。
*
公粮交完的第二天,大队长就来通知大家下工后全部到晒谷场,要按照工分发今年的新粮了。
“按照往年习惯,咱们知青点的粮食都是最后才发,所以大家可以先回去做饭,等吃完饭再去也来得及的!”韩孝文交代大家。
“为什么知青点最后才分啊?”吴胜利不解地问。
“咱们知青是外来的呗,还能因为什么!”王招娣习以为常地说。
“王知青,这话不要乱说,被人听见了又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小心祸从口出!”韩孝文严肃地说。
“这里不是咱们自己人,又没其他人,怕什么!”王招娣不当一回事地说。
“隔墙有耳,你自己好自为之。”韩孝文见王招娣没当一回事,也懒得再说她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王招娣看韩孝文真的有点生气,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果然,吃完饭后到了晒谷场,还有二十几个人在排队。白夏夏终于明白为什么知青们被排在最后了——轮到知青们的都是粗粮多,细粮少,而且粗粮也不算好。像分到的红薯都是一些很小的,有的还破了皮,需要尽快吃掉。
因为才来没多久,工分又很少,白夏夏只分到了350斤粮食和5.04元钱。
还给大队之前借的50斤粮后就只有300斤粮了,是知青宿舍的倒数第一名!
这点粮食肯定是不够吃的,白夏夏又从大队买了两百斤细粮。大队的粮食比供销社便宜些,只要一毛钱一斤,总共花了20块钱。
这相当于把自己刚刚分的钱还回去又倒贴了15块钱进去。真凄惨……
当然,不是所有知青都像白夏夏这么“没用”。
周胜男不仅分到了七百多斤粮食,还分到了一百多块钱,这是她辛苦干了一年的劳动成果。白夏夏表示羡慕,但知道自己做不到。
分粮过后,村里要种植冬小麦了。考虑到接下来的农活并不多,大队长就让白夏夏回草料房了。
这天,白夏夏正在草料房打包铡好的草料,突然背后传来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