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你!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哈哈哈……”
白夏夏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在空中回荡着,只见她那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捏住司永谭高挺的鼻梁,眼神中闪烁着调皮与戏谑的光芒,仿佛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司永谭慢慢睁开双眼,深吸一口气后又缓缓吐出,那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无奈而又宠溺的笑意。
是啊,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呢?只是明明知道她在恶作剧,可自己依旧会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
一想到刚才司永谭满心期待却最终落空的表情,白夏夏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
司永谭见状,连忙伸出手扶住她那摇摇欲坠的身子,生怕她一不小心摔个四脚朝天。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由于笑得太过剧烈,白夏夏突然岔了气,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咳,咳咳!”白夏夏一边用手捂着胸口,一边大口喘着粗气,原本因为欢笑而变得通红的脸颊此时更是涨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
司永谭见此情形,赶忙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试图帮她顺顺气,嘴里还不忘念叨着:“还笑不笑了?叫你捉弄我,这下可好,把自己给弄岔气了吧。”
尽管身体十分难受,但白夏夏还是强忍着疼痛,抬起头看向司永谭,眼中满是倔强和不服输的神色。
她一边擦拭着眼角因大笑而溢出的泪水,一边断断续续地回答道:“谁……谁让你自作多情啦,哈哈,咳咳,不行,真的不能再笑了,我的肚子都快疼死了。”
看着她这副模样,司永谭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过了好一会儿,白夏夏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稳下来,咳嗽声也逐渐停止。而司永谭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落回了原处。
“那你哥现在的工作呢?你有什么打算没有?”司永谭转移话题问道。
白春生目前是在纺织厂里做临时工,他每天的工作职责便是搬运各种物品,以及承担货物的上货与卸货等体力劳动。
要知道,即便是这样一份看似平凡无奇且颇为辛苦劳累的工作,也是当初白家用尽了家里所能动用的最大人情才好不容易替他争取而来的,其获得之艰难可想而知。
“我哥现在的工作我肯定做不了,卖了也不划算,当初这份工作把我爸之前收徒弟时的人情都搭上了,而且也卖不了几个钱,看我妈那边能不能想办法找人换一个吧,要是能换到一个适合女孩子的,不论是给我或者给我嫂子都行。”白夏夏认真思考了以后,说道。
“嗯,也行吧,那等我回去就去你家一趟,跟你爸妈把这件事说一下。”
“嗯,等会我回去写一封信,你帮我带回去给我妈,我妈看了就明白了。”
白妈妈是那种宁肯自己吃亏,也不愿意占人便宜的人,以白夏夏对她的了解,如果司永谭贸贸然上门说这件事,白妈妈可能会很犹豫,但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推掉。
他们会觉得非亲非故的,这么大的好事别人凭什么给你,肯定有所图谋,而一个大男人图谋的无非就是名利,权势,财富或者美人。前三样白家都没有,只有白夏夏符合最后一样,他们可不是卖女求荣的人家,为了这么个工作搭上闺女,不可能。
每次请司永谭帮忙带包裹给白夏夏,白妈妈都会留司永谭在家吃饭或者给司永谭送点自家做的吃的,不想白白占人便宜,让人留口舌。
所以,白夏夏必须写一封信回去安抚一下白妈妈才行,让白妈妈可以没有心理压力的接受。
而且,白夏夏觉得司永谭这份人情本来就是给她的,以后她会还的。如果两人进展顺利,以后说不定都用不上还了。如果两人没有结果,她相信自己也能不欠这份人情。
两人在草料棚说说笑笑,中午照样一起在胡老头那里蹭了顿饭。
下午下工后,白夏夏回到知青点,准备跟大家一起准备晚饭。
把司永谭这次过来给自己带的蝴蝶酥和杏桃饼放回房间,进门就看到龚秀兰一脸苍白的坐在床边发着呆。
“秀兰,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脸也这么难看。”白夏夏关心的问。
龚秀兰抬头看了一眼白夏夏,突然眼睛就红了,眼泪无声的顺着苍白的脸庞流了下来。
白夏夏连忙把手里的东西随手放在桌子上,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走过去,擦了擦龚秀兰的脸,轻声地问:“怎么了?”
龚秀兰抱着白夏夏的腰,突然大声哭起来。
正在厨房准备菜的周胜男和蒋玉珍听到哭声,也连忙跑进来,看见龚秀兰抱着白夏夏哭的撕心裂肺,问道,“怎么了?”
白夏夏摇摇头,表示也不知道。继续用手轻轻抚拍着龚秀兰的后背,希望能缓解她的情绪。
龚秀兰哭了一会,松开手,拿起白夏夏的手帕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抬起头,扯起嘴角,勉强微笑,“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想家了。”
平时在宿舍,基本没听龚秀兰说过家里的情况,大家也没多想,以为就是最近农活比较累,加上考试没考好,情绪不稳定的她想家人了。
蒋玉珍安慰说:“想家了,就给家里写写信,再坚持一年,你们就会有探亲假了,到时候你再回去一趟。”
龚秀兰扯扯嘴角,随口应道:“嗯。”又转头看着白夏夏,“你这块帕子就送我了,行吗?”
“你喜欢就送你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白夏夏故意调节气氛说:“再说了,上面都被你糊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我也不敢用啊。”
龚秀兰果然被逗笑了,鼻涕都笑出一个泡出来,大家看到这个鼻涕泡都笑了。
“好啦,不要笑我了,咱们赶紧去做饭吧,估计他们都饿了。”龚秀兰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说道。
饭很快做好,吃饭的时候,大家依旧说说笑笑,好像饭前的那一幕并没有发生,没有人不识趣的再问。
熄了灯,上了床。
“玉珍,你知道任志强跟公社孔书记的闺女在处对象吗?”
突然,龚秀兰的声音飘忽着传来。
白夏夏惊讶的睁开了眼,没说话。
过了大约有五秒钟,从边上传出蒋玉珍的声音,“嗯,我前两天看到他们俩手牵手在散步,我想,应该是在处对象吧?”
龚秀兰没有问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说这件事,而是转而问道:
“听说你要跟杨林结婚了,是真的吗?”
宿舍里又是安静了两秒钟。
白夏夏想,我的天哪!我到底都错过了什么?怎么就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竖起耳朵。
“你是说我吗?”蒋玉珍不确定的问。
“对,我今天上工,听说你要结婚了,但是在宿舍好像没听你提起过,就问问你,没别的意思。”龚秀兰风轻云淡的说。
这次,蒋玉珍回答的很快,“没有这事,应该是别人瞎传的。我跟杨林都没有处对象,怎么就要结婚了呢?”
“那你喜欢他吗?”
蒋玉珍想到春种秋收这段时间,杨林一直干完自己的活就来帮她干,要说她以前可能还会天真的以为杨林是因为乐于助人才帮小组完成任务,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明白了,杨林是喜欢她的。
可是自己喜欢杨林吗?蒋玉珍心里也这么问自己。
“我不知道,我应该不讨厌他,但是好像也还没有喜欢上吧。”心里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
“那你们会在一起吗?”
“不知道,我答应我妈等两年再谈谈对象的事,现在应该不会,以后我也不知道。”
蒋玉珍妈妈说过,过两年如果局势稳了,就安排蒋玉珍回城,如果等不到,她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这里结婚成家,未来变数太大,她也没办法给出确定答案。
“好,我知道了。”
龚秀兰没有再说什么,蒋玉珍也没问她到底什么意思,大家好像都睡着了。
蒋玉珍其实多多少少猜到一点龚秀兰对杨林的心思,可是自己现在确实没有喜欢上杨林,也没立场去劝阻什么。
还有,大队已经有人谣言自己跟杨林要结婚了,看来要找个机会跟杨林说清楚自己的打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