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知青院门口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白夏夏站在门口,微风拂动着她略显凌乱的短发,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她一眼就看到了被蒋玉珍拉着的王招娣。
王招娣的头发有些蓬乱,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但嘴角仍挂着一丝笑意。她穿着一件褪色的蓝布衣裳,袖口微微挽起,蒋玉珍正在和她寒暄。其他人也围在边上,好奇地看着她。
“招娣,你回来啦?”白夏夏笑着打招呼,脸上满是亲切。
王招娣回过头,脸上带着疲惫却又开心的笑容,应道:“嗯,我回来了,大家最近怎么样?”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中透着温暖。
“我们都挺好的,你呢?回家怎么样?”蒋玉珍问,眼神里满是关切。
王招娣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然后又勾起嘴角,说:“还好,晚点再细说。”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似乎在掩饰内心的不安。
白夏夏看出来王招娣可能有点事儿,就开口说:“哎呀,招娣刚回来,肯定很累了,大家让她回去先休息一会,等会吃晚饭的时候大家再聊。”
大家一听也是,就让王招娣先回房间休息了。
今天的晚饭,连宋青青和韩孝文也拿了自己的口粮过来,打算一起吃。
知青院的厨房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显得格外温馨。大家围坐在一张旧木桌旁,开开心心地吃完晚饭,之后就把知青院的决定告诉了王招娣。
王招娣听完后,哽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中满是感动和挣扎。
方晓慧见状,默默起身去给王招娣倒了一杯水。她轻手轻脚地把水放在王招娣面前,眼神中满是关切。
王招娣流着泪喝完水,看着方晓慧,眼神中满是感激:“谢谢……”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又看向大家,声音哽咽着说:“谢谢大家,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这么帮我,为我考虑,但我想了想,还是不行。我……我不能接受大家的提议。”
知青院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声在轻轻作响。
白夏夏忍不住问道:“招娣,为什么?我们都不介意的,我们都很开心自己未来的孩子有你做干妈的。”
王招娣低下头,手指轻轻摩挲着水杯的边缘,声音低沉而缓慢:“我知道大家是好意,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真的不能。我这次回来,是想告诉大家,我已经递交了申请,打算换个地方当知青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眼神中满是苦涩。
此话一出,整个知青院都炸开了锅。大家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原因。
宋青青更是直接抓住王招娣的手,急切地说:“招娣,你这是为什么?这里不是挺好的吗?大家相处得那么融洽,事情已经都过去了,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王招娣叹了口气,低着头,眼神里满是无奈和苦涩:“我只是觉得,也许换个环境对我更好。在这里,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起那些事儿,我想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也许在那里我能活得更轻松一些。”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在说服自己。
大家听到王招娣这么说,心里都很不是滋味。确实,如果招娣继续留在这里,可能迎接她的将会是更多的流言蜚语。而且,南杨大队里郭小兵的本家还有不少,谁也不能保证招娣在这里就不会被那些人欺负。
也许离开这里,对招娣来说可能反而是一件好事。
蒋玉珍叹了口气,拍了拍王招娣的肩膀:“好吧,招娣,既然你决定了,我们也不好再劝你。只是你这一走,我们心里都空落落的。你要是到了新的地方,一定要多写信回来,让我们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王招娣点了点头,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我会的,我会写信给你们的。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宋青青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招娣,你这一走,我们真的好舍不得你。你要是到了新的地方,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都会帮你。”她紧紧握住王招娣的手,泪水浸湿了衣袖。
王招娣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我不会忘记你们的,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妹,好兄弟。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
接下来的几天,知青院里弥漫着一种离别的氛围。天空也似乎变得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王招娣的离开而感到不舍。
周胜男和白夏夏陪着王招娣收拾行李,大家默默地帮忙,谁也不说话,只是偶尔交换一个眼神,传递着彼此的不舍。
王招娣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心里满是感激和愧疚。她知道自己的事,其实给知青院也带来了一些影响,但她又无能为力,只希望自己走了以后大家都能好好的。
终于到了王招娣离开的那一天。知青院里所有人都来到了门口送她。天空飘着蒙蒙细雨,仿佛也在为这场离别而落泪。
王招娣穿着一件旧棉衣,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显得格外憔悴。她看着大家,眼神里满是不舍:“大家,我真的要走了。我会想你们的,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宋青青走上前,紧紧抱住王招娣,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招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都会想你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微微颤抖。
周胜男也走上前,拍了拍王招娣的肩膀:“到了新的地方,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写信告诉我们,我们都会帮你。”。
蒋玉珍哭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白夏夏只说了一句:“想回来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另一个家。”
王招娣点了点头,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我会的,我会写信给你们的。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最后,王招娣在大家的目送下,缓缓走出了知青院的大门。她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一旦回头,她就再也走不出这一步。她的身影在细雨中渐渐模糊,仿佛融入了这片土地。
蒋玉珍站在知青院门口,望着王招娣渐渐远去的背影,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不舍。白夏夏轻轻搂住蒋玉珍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她。
宋青青也埋在韩孝文的怀里,哭得停不下来。她的肩膀微微耸动,泪水浸湿了韩孝文的衣襟。
一向坚强的周胜男,都红了眼眶,望着王招娣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大家都知道,这一别再见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知青院的门口,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在诉说着离别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