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决定先去吃饭。
到了食堂,发现食堂已经在清洗餐具了。好在食堂是为铁路工作人员服务的,24小时都有人值班。
食堂工作人员问白夏夏想吃什么,可以单独为她做一份,就是价格要贵一点。白夏夏随便给自己点了一碗面,没滋没味的勉强吃完了,连平时最不爱的葱花都忘记挑捡出来了。
回到前台,白夏夏又问了前台工作人员有没有人来找过她,得到的回答是没有。她决定不再等了,上楼了。
这是白夏夏第一次有点生气,不是气季珩,而是气自己。她觉得自己变得有点不像自己了。从前的她从来不会为一个男人辗转反侧,也不会为一个男人寝食难安,更不会满心满眼地去等待一个男人的到来。
季珩没来见她,她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生气,而是委屈。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有这么感性的时候。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有点陌生,有点害怕。
她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蒙上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茧,试图把所有的情绪都隔绝在外。可越是这样,脑海里季珩的身影就越清晰。
就在她在被窝里胡思乱想,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她以为自己幻听了,没去理会。
“谁啊?大晚上的敲门!”吕燕婷怒气冲冲的喊道,接着是门被“吱呀”一声打开的声音。
白夏夏这才确信不是自己幻听了。
她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就看到吕燕婷睡眼朦胧地走到她床边说:“夏夏,找你的。”说完又摸回床上继续睡了。
白夏夏立马一把掀开被子,下床拉开半掩的门,可门外站着的却不是季珩,而是前台的工作人员。
白夏夏说不清是失落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
正当她准备问工作人员有什么事时,工作人员先开口了:“白同志,外面有个姓季的同志找你,我看他很着急的样子,就上来喊你一声。”
白夏夏立马冲了出去,到楼梯口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没谢谢人家,转头道了声谢,就飞奔下楼了。
她一路飞奔到楼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厅里的季珩,大厅的灯昏黄却感觉有些刺眼,白夏夏有一瞬间时空交错的错觉。
看到白夏夏下来,季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步迎了上来。
“夏夏,对不起,我来晚了。”季珩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满是愧疚。
白夏夏看着眼前的季珩,心里委屈得不行,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扑到季珩怀里,撒娇道:“你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说着,还捶打了一下季珩的后背。
季珩有些受宠若惊的回抱住她,“对不起,我一散会就赶过来了,害你等着急了吧?”
白夏夏这才推开季珩,仔细观察他,发现季珩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神情也有些疲惫。
注意到前台若有似无的视线时不时飘过来,她就拉着季珩的手走出了行车公寓,带他往公寓旁的巷子走去。
巷口的合欢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巷子里空无一人,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白夏夏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季珩,摸了摸他的脸,“什么会啊,开这么晚,明天再开不行吗?”
季珩轻握她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摇了摇头,“很紧急的会议。”
“好吧,那都解决了吗?”白夏夏拉着季珩的手问道。
“嗯,都弄好了,会一结束我就赶过来了。”季珩点点头。
“现在几点了?”
“凌晨一点多了。”
白夏夏惊讶道:“这么晚你还赶过来干什么,你可以打个电话过来说一声的嘛,你们这种单位查个电话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我打过电话准备告诉你不用等我了,结果没人接,所以不放心,还是想来再看看你。”季珩目光专注的看着白夏夏,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你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六点多吧,趁会议中场休息的时候打的。”
“嗯?那就奇怪了,那也许是前台临时有事走开了。那你晚饭吃了吗?”
季珩摇了摇头,“我不饿,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你冷不冷?”
季珩这才注意到白夏夏只穿着一套长袖睡裙,露出精致的锁骨,在夜色的月光下白得晃眼,呼吸间带起领口处时隐时现的暖色,如同涨潮时被月光劈碎又聚拢的海浪。
白夏夏这才想起自己着急下楼忘记换衣服了,而且自己睡觉上面还是真空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她下意识地收紧领口,娇嗔道:“你别乱看。”
季珩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别着凉了。”
白夏夏裹紧外套,上面还残留着季珩的体温,让她心里暖暖的。“那你不冷吗?”
季珩笑了笑,“我不冷。”顿了一会儿,“不生气了?”
“我本来就没生你的气呀。”白夏夏抠着季珩的外套纽扣,嘟囔道。
季珩看着这样的白夏夏,轻笑了一下,“好,没生气,那你对于之前那件事怎么想的?”
白夏夏咬了咬下唇,“司永谭那事儿你举报就举报了呗,我又不会怪你。”
“夏夏,我问的不是这个。”季珩直接问,“我问的是,如果我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如果我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好,你还愿意爱我吗?”
白夏夏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说,“我不是出来见你了吗?”
季珩直视她的眼睛,喉结滚动,轻声问道,“那你爱我吗?”接着又立马补充了一句,“不用像我爱你那么多,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行。”
“爱的。”白夏夏也是突然之间明白了自己今天的种种反常,她仰起头,目光划过他英气的剑眉,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轻薄的嘴唇,认真地回答道。
季珩喉结重重滚了滚,月光在他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白夏夏仰头望着他,合欢花的香混着他领口的皂角味涌进鼻腔,巷口路灯在两人相触的指尖碎成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