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肉强食?”陆之缦面上的恬静笑容渐渐褪去,美眸中只余厌恶与嘲讽。
“弱肉强食”这四个字,是世界上最可恨、也是最让人无奈的存在!
陆之缦的声音平静,却透着寒意:“弱小就该被羞辱,而强大就可以肆意掠夺他人的一切吗?那些无辜可怜的人们又做错了什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陆之缦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些孤立无援的大象,它们被残忍地锯掉象牙,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只能无助地悲鸣与流泪。
而那些偷猎者却用“弱肉强食”来掩饰自己的贪婪,好像这样就能洗脱他们的罪孽。
“诺拉。”陆之缦忽然坐直身子,嘴角带着一抹淡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且毫无温度。
她气势傲然,伸手迅速从萧承晏腰间抽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对准了诺拉。
诺拉被陆之缦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脸色惨白,后退了两步,心里升起强烈的逃跑冲动,却又被死亡的恐惧死死压制住。她的声音颤抖着:“夫人,您这是要干什么?”
“现在,我强你弱。”陆之缦淡淡开口,气定神闲地举着枪,美眸深处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凉薄笑意,仿佛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就算我现在杀了你,好像也没人会替你讨回公道,对吧?”
诺拉听到这句话,双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却又不信陆之缦真的敢这样做。
萧承晏就在旁边,陆之缦不可能就这样草率地留下一个杀人犯的印象吧?
诺拉咽了咽口水,想要转头向萧承晏求助。
可当她试探着将楚楚可怜的目光投向萧承晏时,却看到他面无表情,甚至连头都没抬,手里只专注地剥着果仁。
“夫……夫人……”诺拉的声音像是从喉间硬生生挤出来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无法相信,萧承晏竟然完全无动于衷!他不是一向最憎恶让局面失控的人吗?更何况眼前的女人还是他的妻子,居然当着他的面拿枪指着别人,打算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但令诺拉更加绝望的是,萧承晏不仅没有阻止,甚至墨眸中还带着一抹宠溺的笑意。他神色淡然,却深藏纵容,仿佛这个场景是天经地义,而陆之缦做的任何事都理所应当。
诺拉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萧承晏的强大与冷漠远超她的想象,而陆之缦,更是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这个女人的毒辣与从容,是她永远无法模仿和企及的。
“咔嚓。”
手枪的保险被陆之缦干脆地打开,清脆的声音仿佛为这场对峙增添了一抹逼仄的窒息感。
诺拉整个人紧绷,像一根快要断裂的弦。她嗫嚅着开口:“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不该说那些话。”
“掠夺别人的东西很好玩?”陆之缦的声音清冷。她红唇微勾,眸光如墨,却透着令人心悸的危险,“弱者就该被欺负?”
“不,不应该!”诺拉不寒而栗,心脏猛地一抽,几乎要被压垮。
陆之缦的眼神清晰地告诉她,这不是玩笑,而是切实的威胁。
诺拉不禁觉得,这女人真的会杀人!这女人,或许真的杀过人!!!
“呵。”
一声低笑从陆之缦的唇间逸出,那声音仿佛携着讥讽,又似乎带着一丝悲悯。
诺拉听到这笑声,只觉头皮发麻,猛地转身朝外跑去。
“砰——”
一声枪响。
伴随着一缕白烟从枪口缓缓升起,诺拉呆滞地站在原地,仿佛瞬间丢失了灵魂,紧接着便直接瘫倒在地。
然而,从始至终,萧承晏连眼皮都不曾抬起。
他的缦缦,是他的逆鳞,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允许任何人置喙。
因为在这里,他就是法,亦是规。
门外的守卫们听到枪声,匆忙冲进屋内,看到倒在地上的诺拉后,瞳孔骤然紧缩。
一名守卫上前扶起诺拉,目光忌惮地看向陆之缦,脸上冷汗直冒,一时不知是该求情,还是直接为诺拉“收尸”。
“夫人,这……您……”
陆之缦扫了他一眼,眼中没有一丝愤怒,反倒浮现出几分漫不经心的玩味。
她缓缓收回手枪,语气平和,却字字戳心:“她说弱肉强食。既然如此,强者当然可以剥夺弱者生存的空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公平,不是吗?”
守卫们闻言,瞬间明白这就是诺拉自作自受的结果。
尽管如此,他们依旧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唯唯诺诺地低声道:“可是……可是……”
“可是谁的命不是命呢?”陆之缦轻描淡写地反问,向来温婉清丽的面容此刻竟带着几分邪魅,宛如看穿世间一切规则、惑人心智的妖精。
守卫们无言以对,而此时,倒在地上的诺拉忽然动了动。
“诺拉?!”守卫们惊呼出声,才发现‘诈尸’的诺拉身上完好无缺,根本没有一丝伤痕。
原来陆之缦刚才那一枪,不知是失手还是故意打偏,子弹擦着墙角弹起,吓晕了诺拉,却并未真正伤到她。
两行清泪从诺拉眼眶滑落,她艰难地站起身,眼底涌起滔天的怨恨,但面上却不敢显露。
她压抑着怒火,声音哀怨:“夫人,我究竟哪里得罪了您,您竟然要如此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