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石镇棚户区的一间毫不起眼的平房里,南烛焦躁地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神色间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焦虑,仿佛脑海中那根绷紧的弦马上就要断裂。
控制住陆之缦,这是唯一的突破口。
无论是断刃还是影主,只要有陆之缦在手,血魇便有了谈判的筹码。
可现在,灰石镇的街头巷尾都布满了影主的人,想要逃脱或回到浮影总部,简直是痴人说梦。
南烛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得格外用力,发了条消息给血魇:“血魇大人,我们派出去的死士,怕是全军覆没了。”
过了几秒,屏幕上跳出一条简单到令人心寒的回复:“知道了。”
只有三个字,再无其他指令。
南烛盯着屏幕,脸上的沮丧和恐慌愈发明显,隐隐夹杂着一丝愤恨。她烦闷地抓了抓头发,胸口似乎被一块石头压住,令她喘不过气来。
正当她踌躇不定之际,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立刻接起电话,听到了那低沉而迷离的声音,带着一种喜怒难测的冷意:“计划有变。”
南烛一愣,紧张地追问:“血魇大人,改变什么?您的意思是……”
按照原计划,他们会趁毒枭运货的机会,将陆之缦送回浮影总部,这不仅是安全脱身的唯一机会,也是保命的底线。
可电话那端的反应,让南烛心头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怎么能真的相信一帮毒虫呢?”电话里的声音忽然真实得令人毛骨悚然。南烛下意识回头,便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如鬼魅般出现在身后。她身形娇小,却带着无可置疑的压迫感,唇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您……您怎么亲自来了?”南烛瞪大眼睛,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手中的手机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毒虫都是荤素不忌的主,不懂得怜香惜玉。”血魇声音轻柔,随意地拉过一把破旧的椅子坐下,仿佛完全无视周遭脏乱的环境。她姿态优雅得不合时宜,却又危险致命。
南烛小心翼翼地开口:“血魇大人……可是……我们不是应该把陆之缦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等影主和断刃开价吗?谁出的价更高,我们就……”
血魇却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轻描淡写,“你管他们做什么?”
她那双藏在面具下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谨慎的审视,带着森然寒意的笑意爬上了唇角。
南烛听到这句话,彻底哑口无言,冷汗从额角滑下,心底的焦虑被无限放大……
血魇慢条斯理地抬手,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南烛的话不过是一阵无关痛痒的抱怨。她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南烛身上,却带着锋利的威胁,让人不敢直视。
“南烛,”她的声音没有波澜,却隐隐透着讽刺,“你太心急了。谁说我要开价了?”
南烛低下头,声音微微发抖。“血魇大人,难道...陆之缦不是我们的筹码吗?”
“筹码?”血魇轻笑了一声,“筹码是用来威胁的,不是用来供奉的。如果影主和断刃真的把她当回事,他们自然会乖乖上钩。如果不在意……那她的命也就值这么点。”
血魇语调散漫,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但这些,我都不在乎,我想要的,只有她的心脏。”
南烛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却充满决心:“明白,血魇大人。我会按您的计划行事。”
血魇满意地笑了笑,似是想起了什么,微微侧头,玩味地说道:“记住,南烛,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就是人的忠诚。如果你敢有二心……”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伸出手把玩着桌上的一柄匕首。
刀刃反射出冷光,最后“咚”地一声刺入桌面,震得桌上的灰尘四散飞扬。
“希望你永远不会让我有机会验证这一点。”
南烛僵在原地,立即恭敬地应了一声:“属下不敢。”
另一边,靠近平房的昏暗房间里,诺拉紧盯着被扔在床上、尚未苏醒的陆之缦,眼神中充满了浓烈的愤怒,仿佛要将她撕成碎片。
“你为什么要活着?”诺拉低声嘶吼,语气里透着无尽的怨恨与决绝,“为什么要挡我的路?”
陆之缦那张恬静的面容,仿佛让她内心所有的痛苦都开始蠢蠢欲动,侵蚀着她的理智。
“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败过!”诺拉的声音愈发低沉,“这一切,都是我的!我绝对会让你这个贱人,跪在我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