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六皇子抵达此地后,也听闻了谢清风那些神乎其神的 “事迹”,不禁心生好奇专门派人传召他前来,欲问个究竟。
谢清风踏入六皇子所在的营帐,见那六皇子正端坐在案几后面一脸探究地望着自己。
他微微欠身行礼,带着几分无奈的解释道:“殿下,外头所传之事,皆是谣言,以讹传讹之下,愈发夸张了。”
六皇子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追问道:“哦?你且细细说来,本皇子倒是好奇,这谣言究竟传成了何等模样。”
谢清风苦笑着摇头,“这些天,下官是听了无数个版本。有的人说我生得三头六臂,力大无穷,能单手举起百斤巨石。”
“还有人说我习得仙法,可随意隐身,所以神出鬼没。更有甚者竟传言我是天上星宿下凡,周身自带祥瑞之光,所到之处疫病皆消,庄稼丰收。”
六皇子听闻,忍不住轻笑出声:“谢大人,这些传言虽荒诞不经,但你这一战,确实打得漂亮,深入人心啊!”
“殿下过誉了。”谢清风连连拱手。
“莫谦虚嘛,谢大人。”六皇子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笑意,目光炯炯地打量着谢清风。
他对谢清风的印象还处在他中状元的那晚恩荣宴上,当时萧云舒只觉得谢清风是个面容清俊、气质儒雅的书生状元,在一众新科进士中显得格外出众。
没想到谢清风如此激进,他当时在营帐中听舅舅讲这件事的时候他都吓了一跳,谢大人真是胆量过人。
他圣元朝能有如此有才之士,真是社稷之洪福。
六皇子带着援兵来后,温玉成带着反攻的气势更加宏大。有着庞大兵力的加持,一年不到他们就夺回之前放弃的几座城。
一下子就把金蒙国赶回最开始的边境线之外。
相当于这些天数的金蒙国白忙活了。
努尔哈?连安端坐在挂着虎皮的王座上,脸色阴沉。
听闻前线惨败的消息,他手中的酒杯 “啪” 地一声被捏碎,殷红的血顺着修长的手指缓缓淌下,他却浑然不觉。
他缓缓开口道,“传本汗旨意,派使者前往对面。告诉他们只要交出谢清风,金蒙国愿投降,并且奉上丰厚的岁币。”
“领命!”手下的人并未质疑,立马下去安排。
努尔哈?连安的要求很快便传至圣元朝营帐。
六皇子萧云舒听闻后,怒极反笑,“荒谬!这金蒙国主当我们是三岁孩童,任由他拿捏?先前行不义之举,撕毁和约,如今打了败仗,竟妄图以这般无理要求来换取和谈,简直痴心妄想!”
“谢大人乃我圣元朝的肱骨之臣,岂容他们随意索要!舅舅,我们不能听他们的。”
温玉成神色凝重,微微摇头道:“云舒所言极是。金蒙国向来言而无信,此前和谈不过是缓兵之计,待他们养精蓄锐便又会挑起战火。如今他们提出这等要求,其中定有阴谋。”
夔晗日也赞同地点头,“谢大人如今在军中举足轻重,诸多精妙战术与谋略皆出自他手,我军正需他出谋划策,怎能拱手送人?”
他这些日子超级庆幸之前没有贸然动手杀掉谢清风,无他,这小子实在是太好用了。
夔晗日觉得谢清风一个人抵他们帐里所有的谋士,如果没有他,他们不可能反攻得这么顺利。
金蒙国这些年兵强马壮的,他们的君主努尔哈?连安是近些年最具雄才大略的可汗,努尔哈?连安自掌权以来,南征北战,开疆拓土,将金蒙国的版图硬生生扩大了三分之一,麾下铁骑更是令周边诸国闻风丧胆。
他为人狡黠多智,擅长权谋,在他的治理下,金蒙国内部各部落紧密团结,资源调配得当,金蒙国的军事力量如滚雪球般日益壮大。
就算谢清风之前烧了他们的粮草、杀了他们的主将,仅仅只是让他们的士气低迷了一段时间。
后面六皇子的援兵再加上谢清风的诸多计谋他们才夺回失去的城池。
可以说,如果没有谢清风,他们确实也能夺回失去的城,但损失肯定很大,夔晗日对谢清风的军事才能给予高度肯定,绝对不能将他给金蒙国。
营帐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金蒙国的无理要求唾弃不已,坚定守护谢清风的决心溢于言表。
但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半个月后一道紧急旨意自京城如疾风般传至军中。
黄绢之上,御笔朱批清晰可辨:“今金蒙国求和,以交出谢清风为要。为保边境安宁,息两国兵戈,着即刻将谢清风押送金蒙国,不得有误。”
这旨意短短数语,却如一道晴天霹雳,震得营帐内众人呆立当场,满心皆是难以置信与愤怒。
“父皇是昏了头不成?!”萧云舒满脸涨红,怒目圆睁,“谢大人乃我军破敌的关键,是圣元朝的功臣,怎能为了这荒谬的求和,就将他拱手送人?这岂不是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把来宣旨的那些人给我丢到后营去,此事先不要告诉谢大人。”温玉成还是有理智的,立马吩咐下去。
“是。”夔晗日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马去办。
“我特意将这消息瞒着京城,没想到那金蒙国国主居然派了人去京城传信,当真是卑鄙至极!”温玉成一脸凝重。
“就算金蒙国的使者进了京城,那父皇也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简直像是.......”
“像是失了智!”
“云舒!”温玉成厉声喝止,“圣上是君也是你的父亲,万不可有这般大逆不道之语。”
萧云舒扭过头不说话。
他只是萧宸一个人的父亲,并不是他的父亲。
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比萧宸厉害,他的母亲也是正宫皇后,他萧云舒还是嫡子。
可那又怎样?
父皇属意的仍然是萧宸,如果他没有温玉成这个舅舅,恐怕早被萧宸和林贵妃给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