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她之前是好说歹说让向礼改改这大手大脚花钱的毛病,但是呢,没法儿。
人就不听。
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宋若璇想借着他受伤这个契机,装得柔弱些,掉点眼泪,让向礼能听进去。
没想到这回是听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不是毫不在乎,就是转移话题,但是很显然,他没听到点子上。
她英眉一竖,甩开他的手,“你还说胭脂水粉,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有银子就多存点,别等到不趁手时又吃糠咽菜,你倒好,是一个字都不听啊,能赚一两银子,就能花半钱买胭脂水粉,不当吃不当喝的有什么用啊。”
“那不是我乐意么,我就喜欢看你好看的样子。”向礼没脸没皮地笑道。
“你能挣钱,你可以自己乐意,但你再看看现在。你受伤了,家里连个请医问药的银子都拿不出来,还得靠我娘家支援,更别提这一家的吃喝拉撒了,从哪里出?”宋若璇一抹眼泪,把话给说开了。
这句话一出,向礼也沉默了,他生平最不把钱放在心上。
他一直觉得,他年轻,身手又好,打猎可比在田里苦苦劳作来钱快,现在来了受伤这么一出,他似乎在家里也没那么硬气了。
平日里最爱面子的他,如今也难得说了一句软和话:“我省得了,多谢岳母和你,我向礼真是走了八辈子的运气,能够娶到你。”
“噗嗤。”宋若璇被他最后一句话给逗笑了,“你自己知道就好,别把别人的好当成坏,换做旁人,我才不白费这么些口舌呢。”
向礼复又挽上宋若璇的小臂,“我想好了,等我伤好之后,我猎几头大货,赚点银子,然后也去置点田产,这样以后地里有出息,不至于在限猎令的时候家里没米下锅,你们几个的生活也有些保障。”
见到向礼终于说了一句人话,宋若璇也就不再纠结他之前的混账了。
夫妻小两口正规划着日后的日子,沈语带着骆大夫过来了。
骆大夫让宋若璇准备了热水,把向礼的伤处衣服剪开,方便查看病情。
这件衣服反正也在山上也刮破到不行了,向礼脸上没有半点心疼。
倒是宋若璇在心里盘算着,这碎布头到时候清洗干净还能给别的衣服打打补丁用。
骆大夫查看完向礼的病情,眉头一皱。
宋若璇心里一紧,“骆大夫,他病得很重吗?”
“倒也不是,外皮的伤口止了血就好,就是这手臂和腿都有些骨折,怕是得上夹板了,而且要细细养一段时间。”他知道向家的情况,就这么一个壮劳力,还没田产,上夹板静养的话,这个家基本就没人可依靠的。
他在村里看病,见多了出不起药钱的村民,那可跟富贵人家不一样,因此,他开药也尽量开一些平价药物。
向礼这不是病,是伤,只能靠慢慢养了,没啥好的法子了。
他正在为难之际。
沈语猜到他是有话要说,就让他直接说,不必顾及其他的。
骆大夫见她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把向礼的情况一说。
宋若璇一听就瘫在椅子上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向老头对着大夫说道:“大夫,能让这小子好起来就行,钱的事情,不用操心,我可以去挣。”
他想的是他那块熊皮,等限猎令的风头一过,去县城里卖应该能卖得贵一些,要不行,那他就去府城碰碰运气。
沈语见到向家人都表态愿意治,自然也就不多说什么。
骆大夫没什么顾忌了,把向礼的伤口清洗干净,敷上一些促进伤口愈合的药膏,再上夹板,完了之后用麻绳绑起来。
还给开了止血的汤药,让他们现煮一剂,叮嘱了换夹板和上药的时间,宋若璇牢牢记住。
看诊完了,骆大夫给他们留了7天的量,共两副药21剂药,一副是外敷,共7剂,每天换一次,另外一副是内服,共14剂,每天喝四顿。
诊费加药费一共是一两银子。
这还是骆大夫给他们打了个折,把零头抹掉的结果。
实在是沈语那灼热的眼光就在一旁炙烤着他。
行吧,看在那一味益母草的份上,那就优惠点吧。
宋若璇取出现在家里所有的钱,一共1300多钱,都是一些钱串子,也有一些散钱。
这是向礼这段时间采药赚的,沈语直接给的现钱,由于没去镇上,所以还没来得及花出去。
她数出了1100钱递给骆大夫。
骆大夫看了她那个钱箱子也就这么点底儿了。
深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