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队大院也被烧得一干二净,这几天才运来的木料全部烧没了,那些石料也被烧的没法再用。
民兵小队很快在起火点附近发现没有的痕迹,又在村队大院的后面找到了几个煤油桶。
这些证据可以确定,这场大火是人为烧的。
所有人的情绪都非常低落,宋德厚哭的眼睛都快干了,宋文书和宋文韬两兄弟陪在他身边。
结果更悲惨的事情发生了,民兵队的几个队员在村队大院的废墟里面挖出来了两具尸体——
这两具尸体同样也是民兵队的,正是今晚看守的两个人。
一个被人从后面用绳子勒死,另外一个尸体在木料的另外一头被发现,身上连中了好几刀,致命的一刀在脖子上。
所有人都沉默住,民兵队的几个人直接大哭。
丁未成也救了一晚上的火,他除了是捕猎队,同样还是民兵队,这一下他也哭了。
宋秋在废墟前陪着宋大壮和宋二娃,他看着村队跟前那些大哭的民兵队队员们,心情复杂,目光还有些茫然。
前世,村队并没有着火,整个甘化村都没有发生过这么严重的火灾。
历史是可以被改写的,但是这代价,未免太沉重——
一直到中午,宋秋才回家。
宋大壮和宋二娃也被他喊上回去。
宋彩云和周沐清跟在他们旁边,宋小小由于实在太小,已经睡着了,被宋彩云抱着。
一到家门口,他们几个全部傻眼,愣在了这。
前院的门被拆了,厨房被砸了,后院更是一塌糊涂,后院的门也坏了。
粮食被偷得精光,肉干更是一点都不剩,宋秋和宋彩云、宋小小,甚至周沐清的衣服,都被人从屋内拿出来,直接扔在地上。
这还没完,周沐清的自行车也被人砸坏了,轮胎都被拆了出来——
宋秋拳头握得紧绷,他一下去厨房里拿菜刀,结果发现,菜刀没了。
所有的刀具都没有了,包括柴刀之类。
宋秋勃然大怒,直接就要冲去宋日峰和刘绣花家,周沐清忽然跛着脚上前,一把抓着他的胳膊:“宋队长!”
哪怕一个晚上没睡,周沐清的声音也依然非常清晰悦耳,像是早上的百灵鸟。
宋秋转过头去看她,额头的青筋都气得爆起。
周沐清道:“先收拾东西吧,已经这么乱了,不要让负面情绪占据上风,否则发生任何后果,不是你一个人在承担的,还有彩云和小小。”
宋秋微顿,死死盯着她。
周沐清继续道:“冷静啊,宋队长!他们是趁乱干这事的,你不能让这混乱变得更大!现在损坏的这些东西都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对吧。”
宋大壮一抹眼泪,也拉着宋秋:“是啊,秋儿,你家至少还有这么大的屋头在呢,我们家直接被烧没了!”
宋二娃也大哭:“是啊,秋儿,咱们先收拾东西吧,我现在困的快要站不住了,呜呜呜……”
宋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好道:“行!”
隔壁,头上已经包扎好了的宋春先站在窗内的位置,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宋秋家。
他已经做好等宋秋过来找他们算账的打算,并且也安排好了人证,由他们盯着宋秋,然后出去散播消息,但是没想到宋秋居然没来。
刘绣花出门去看热闹了,现在刚回来,心情非常不错:“听说烧死了两个人,啧啧,都烧成炭了,那叫一个面目全非!”
宋春坤道:“行了妈!这都啥时候了,你还高兴成这样,你这个高兴的样子就在家里乐一乐好了,人前可别表现出来!”
刘绣花道:“咱们家里现在多了这么多肉,把他们家的米都给掏光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一想到这一大筐肉,别说高兴,刘绣花都想跳舞了。
扭头瞅见宋春先站在那位置一动不动,刘绣花走去道:“春先,你怕个啥!还怕宋秋过来找咱们麻烦?哼!那肉他来得也不正当,他敢要回去,我们就敢跟他撕破脸!更何况,他从咱们家得了多少好处,他和那两个不中用的妹妹,可都是咱们给他们喂饱的!这肉,就当是他们还咱们的债!”
宋春先沉声道:“不是,我反而是在想,他为啥不来找咱们呢?”
刘绣花道:“这不是好事?”
宋春先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不舒服——
宋春坤这时对刘绣花道:“对了,妈,爸被叫走了!村里的人来叫的!”
“行,叫走是好事,省得说咱们家四口人都没出力!”
说完,刘绣花高兴地往后屋头走去:“我去处理那些肉咯!”
宋春坤看向宋春先:“哎,你咋还在那呢?”
宋春先转身回来,在他旁边坐下。
宋春坤瞧着他这表情,越看越觉得不对,忽然宋春坤一惊,压低声音道:“我差点忘记了,昨天晚上你可是出去过的,你不要告诉我村队里的这场火跟你有关?”
“你想啥呢?这场火怎么会跟我有关?我昨天空着手出去的,而且我去哪里弄煤油桶?”
“那你现在不高兴个啥?”
宋春先沉默了下,道:“但是我知道这场火是谁烧的。”
宋春坤大惊:“谁?!”
宋春先准备要说,想了想,摇头:“算了,不能告诉你,而且我拿不出证据可以证明是他们两个,如果只说是我亲眼看到的,我反而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被牵累上!”
宋春坤道:“你跟我说又没事儿!”
“不了,我也不能给你牵累上!”
宋春坤被他说得心痒痒:“你真不说?”
“不说了!”说完,宋春先打了一个哈欠,困意涌上心头,“我去睡觉了!”
隔壁,宋秋和宋大壮、宋二娃费了不少功夫,终于将院子收拾干净。
宋彩云和周沐清将屋内一顿收拾,但实在没法睡人,因为床单都被剪了,被子上面还有很多脏兮兮的鞋印。
宋彩云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恶心,几次都被气得眼睛发红。
周沐清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以及,她自己的腰还伤着,收拾东西都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