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就在这时,野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向宋秋他们藏身的方向,鼻子不停地抽动着。
那母鹿也在这时骤然警觉,扭头看到了野猪——
母鹿惊慌失措,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瘸一拐跑走。
不待宋秋对这只母鹿采取任何措施,野猪发出一声威胁的低吼,前蹄开始刨地,下一瞬,直接朝着宋秋的方向攻击冲来!
周正一把揪着宋秋的衣服,惊恐叫道:“我的妈呀,队长!”
“砰!”
宋秋的猎枪一转,扣动扳机。
发动冲锋的野猪是可怕的不稳定因素,加上夜色太黑,丛林里枝丫密集,宋秋这一枪只擦伤了它的肩膀。
受伤的野兽更加狂暴,三百多斤的庞然大物像一辆失控的卡车,直冲宋秋而来!
宋秋一把推开周正,他想侧面一滚,堪堪避过野猪的冲撞。
丁未成和宋文书快速赶来。
丁未成射出一箭,紧张之下,弓都没有拉饱满,箭矢直接掉在他五步外。
丁未成骂了声自己是个蠢货,继续搭起箭矢。
“砰!”又一声响。
在地上翻滚爬起的宋秋打出第二枪。
这一枪正中野猪的后颈。
野猪发出痛苦的嚎叫,狂怒调转方向,继续冲撞宋秋。
宋秋迅速后退,却被一根突出的树根绊倒,他后仰摔地,眼看野猪就要冲到面前,千钧一发之际,他在地上端起猎枪——
“砰!”
野猪惨叫,身体一晃,摔翻在地。
宋文书瞅准时机过去,手里的长矛朝着那颗子弹穿进去的脖颈处扎入。
周正也赶紧上去补刀。
终于,野猪死得透透的。
宋文书和周正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
丁未成担心地赶来:“队长,你没事吧!”
“没事!”宋秋道,“就是被这树根一绊,屁股好像成八瓣了。”
周正和宋文书哈哈笑了起来。
宋秋看向宋文书:“文书,你行啊!这是头一次上手了?”
宋文书看了看手里的长矛,再看向地上的野猪。
那脖颈处哗啦啦的,还在淌血。
“这野猪皮,真他娘的厚!”宋文书骂道。
宋秋休息了会儿,起身道:“正好这里有水潭,咱们就在这里把这野猪给处理了,然后还得继续打猎呢!”
想到跑走的那只母鹿,周正愧疚:“队长,那母鹿……”
“放心,受伤了跑不远!”
“嗯!”
四人合力将三百多斤的野猪拖到一块平坦的空地上,宋秋从腰间取出一把锋利的猎刀,开始熟练地剥皮。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刀都恰到好处,既不会伤到珍贵的猪皮,又能快速分离皮肉。
周正道:“队长,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比村口赵家那几个屠夫杀猪还利索!”
“当队长的,我这不得练吗?”宋秋道,“不过这也简单,野猪皮比家猪厚实,得顺着肌肉纹理下刀。”
他一边处理一边讲解,刀子割得丝滑,丁未成和宋文书都一眨不眨地看着。
剥完皮,宋秋又将野猪开膛,取出内脏。
他把能食用的心肝等器官单独包好,其他的就地扔了,不要了。
一是负重,二是,就当回馈大自然,供山里其他猛兽品尝。
就在这个时候,风忽然变大了,特别的冷,呼呼地吹来。
周正抬起头看着天色,忽然道:“我靠,这风也太冷了,会不会下雪啊。”
一听他这话,宋文书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靠,这两天事情太多了,我完全忘记听天气预报了!”
“不怪你,”宋秋皱眉,“咱们今天去了乡卫生所,又去了供销社,喇叭报的时候,咱们也没在村里。”
周正不安道:“那会不会下雪啊?”
宋秋看向天空,这个他还真不好说。
不过很快,宋秋就道:“就算下雪了又能咋,咱们在野外走动的猎人,还能怕场雪?先处理野猪吧!速度快点。”
丁未成最先点头:“嗯!”
宋文书看向周正:“没事,百十山最不缺的就是山洞,等下随便找个山洞应付一宿就行!”
周正想想也是,愧疚地过来帮手。
野猪处理得很快,宋秋分成四份,放在各自的篓子上,背上后离开湖边,朝母鹿离开的方向追去。
但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才刚走出两百步不到,天空开始飘起雪花,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很快就变成了鹅毛大雪。
宋秋加快脚步,道:“快点!血迹容易被埋!”
一听这话,心里愧疚的周正开始小跑。
宋秋一把拽着他:“跑啥!保持体力!下雪了,得靠体力过冬!”
周正更无地自容了:“嗯!”
找了又大概十分钟,终于,在一棵大树后头,他们找到了彻底断气的母鹿。
宋文书看着体型巨大的母鹿,皱眉道:“秋儿,这个玩意儿咱们怎么处理?”
丁未成道:“拖回河边吗?”
宋秋下巴朝右前方一抬:“看那边!”
宋文书和丁未成还有周正朝那看去,月色彻底消失,这会儿伸手不见五指。
宋文书手里的手电筒光照去,一喜:“山洞!”
宋秋道:“都累了,先去休息吧,下雪了也好,帮咱们冻一冻这肉。”
“嗯!”宋文书欣喜点头。
雪已经下得很大了,当他们赶到山洞时,地上已经茫茫一层白。
山洞不大,但足够四人栖身。
宋秋放下背上的肉,道:“周正,去砍些新鲜的松枝来!”
“丁未成,你去找些藤蔓!”
宋文书道:“那我呢?”
宋秋抽出猎刀:“你在这生火,我去砍树枝,编篓子。”
没多久,一堆篝火在山洞中燃起,驱散了几人身上的寒意。
宋秋将树枝削尖,先用藤蔓编织成一个简易的架子,架在火堆上方。
“队长,这是干啥?”周正好奇地问。
“熏肉架。”宋秋将切好的野猪肉条挂在架子上,再从怀里拿出几个小调料瓶。
宋文书惊呆:“秋儿,你还带了这个!”
“还有酒,”宋秋又摸出一个小酒壶,非常小,“不过不是用来喝的,去腥味。”
他拧开盖子,把里面的老黄酒倒在了野猪肉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