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疼了吗?”
看见眼前许久不见的人,沈昔浅微愣。
秦恕看着她与以往形象不符的呆呆的模样,不由得蹙眉。
他上前半步,逼近她。
“怎么不说话,撞疼了?”
他的声音很低,但不难听出带了丝丝缕缕的担忧。
沈昔浅回神,放下捂着额头的手,水盈盈的眸底清晰地倒映着男人的冷厉的俊颜。
她又靠近了些,鼻息之间都是男人身上独有的龙涎香的味道,杂糅着沉冷的烟味,霸道地萦绕着。
不呛反倒是多了几分神秘和邪气。
她开口,轻侬软语间带了几分欢喜和意外:“没有,不疼的。”
她想了想而后紧接着又加了一句:“好巧啊,秦先生。”
换言之,你怎么在这儿?
秦恕垂着眸子,视线就这么静静地凝着她,将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碧落色的锦缎旗袍,旗袍及踝,入秋天气渐凉,外面披了一件奶白色的大衣,隐隐约约能看见旗袍上绣着的铃兰花。
头上绾着青丝的暖玉簪子的吊坠许是因着刚刚碰撞力道的余韵还在微微的晃动。
清新婉约之姿与这欧式风格的餐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来谈生意。”他告诉她,眸光却一直盯着她发红的额角。
“都红了”,他微抿唇,又说,声音都沉了几分,“抱歉。”
听着男人沉闷的道歉,沈昔浅眉眼弯了弯,巧笑倩兮,又说了一遍,“不疼的,一点都不疼,而且是我走路失神了,跟阿恕没有关系。”
话落,沈昔浅抬手,如玉的指尖轻触了一下他胸前的黑色衬衫,开玩笑地说:“我正想问,我没撞疼你吧阿恕,嗯?阿恕,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她一句一句地往外说,似乎想要抚平他本没必要的歉意。
通透的指尖,羽毛似的触摸让秦恕的眸光沉了几分。
她轻飘飘的跟棉花一样,还能撞疼他?
疼倒是不会疼,只不过心撞乱了。
秦恕敛了思绪,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滑动了一下,哑着声线开口:“可以,沈小姐高兴就行。”
沈昔浅问了这么多,他好像只听见了这一句,也只回了这一句。
阿恕,她当然可以叫,也只能她叫。
沈昔浅漾笑,声音轻柔而温和:“那么礼尚往来,阿恕可以喊我昔浅或者...浅浅,都可以,阿恕高兴就行。”
她学他的话回他。
秦恕按在骨节的佛珠微微用力,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看向了她刚走出的房间。
他眯了眯眸子,透过镂空的窗户隐隐看到了烛火的摇曳,和那抹若隐若现的炽热的红。
“你来这儿吃饭?”秦恕敛了视线,有意无意地问。
“嗯,给朋友接风。”沈昔浅漂亮的月牙眼含满了笑意,声音温软。
“接风?”
“嗯。”
“烛光晚餐接风?”
“……”
沈昔浅蓦地抬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秦恕触及她炙热的视线,似乎意识到什么,抿了抿薄唇,解释了句:“好奇。”
男人很平静,琥珀色的丹凤眸没有一点情绪,仿佛真的是随意问问。
好奇?
沈昔浅不信。
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昔浅不退反进,秀气的眉眼弯成了半弦月,声音如涓涓细流,又带着一股轻哄的意味,“那我请阿恕吃,好不好,独一无二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