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干不干,你们自己选。”
时雨第一个表态:“干!铁哥,我跟你干!”
月月也点了点头:“行,铁哥,我试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小冉犹豫了一下,看着王铁坚定的眼神,也轻轻嗯了一声。
“好。”
王铁站起身。
“明天开始,你们先跟着廖峰熟悉一下流程,看看资料。具体怎么做,我再安排。”
打发走三个女孩,王铁独自坐在办公室里。
夜色渐深,窗外的城市灯火阑珊。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袋子有些旧了,没有封口,里面装着几份文件。
这是之前那个神秘人留下的东西,记录着茂江市不少人物的“小辫子”。
王铁修长的手指在文件里翻找着,眼神冰冷。
他抽出其中一份,上面赫然写着“市建设局副局长 陈精”的字样。
他仔细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照片、时间、地点、人物……记录得清清楚楚。
王铁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
“老三,器械要擦了。”
……
廊水区,一栋略显陈旧的单位宿舍楼。
陈精家里,气氛有些压抑。
他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今天刘局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一个女人端着一杯水过来,坐在他旁边,鼻子凑近闻了闻。
“哟,今天这香水味儿挺别致啊?又是哪个狐狸精给你灌的迷魂汤?”
女人四十来岁,保养得一般,脸上带着常年操劳和猜忌留下的刻板纹路。
陈精心里一惊,连忙掩饰。
“瞎说什么!饭局!饭局!有女同志敬酒,总不能驳人家面子吧?”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增加说服力。
“再说了,今天刘局也在,点名让我去的,我能不去?”
女人撇撇嘴,显然不信。
“天天饭局饭局,也没见你那副处的位置挪一挪。什么时候能混个正的?”
“快了快了。”
陈精含糊地应付着,心里却更烦躁了。
刘局今天的态度,别说提拔了,能不能保住位子都难说。
妈的,都怪那个姓时的小子,还有鬼火建工那帮人!
正心烦意乱,准备回房睡觉,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声大气的声音,很不客气。
“喂!楼下那辆黑色帕萨特是你的吧?赶紧下来挪车!挡我路了!”
陈精一愣。
“我停在划线车位里的啊?”
“我管你划线不划线!那是老子的车位!赶紧下来,不然给你划了!”
对方语气蛮横。
陈精皱起眉,心里不爽,但喝了酒,也不想惹事。
可能是哪个新来的不懂规矩,或者是自己喝多了真停错了?
“行行行,我马上让人下去挪。”
“让你的人?你他妈自己不下来?”
“我喝了酒,不方便。让我儿子下去。”
陈精随口敷衍道。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接着,一个娇滴滴、媚骨铮铮的女声响了起来,像猫爪子似的挠着他的心。
“哎呀,哥哥~挪个车嘛,干嘛让小孩子下来呀?快点下来嘛,人家等你哦~”
这声音!
陈精浑身一个激灵,刚才饭局上没得逞的邪火一下子窜了上来。
难道是……桃花运来了?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卧室房间里,已经闭目养神,实则竖着耳朵偷听的老婆。
“好,好,我马上下来!”
他压低声音,对着电话说道。
挂了电话,陈精心里一阵火热。
他赶紧溜回卫生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睡衣领口,抹了把脸,又喷了点古龙水,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溜了出去。
“咔哒。”
门被轻轻带上。
沙发上,陈精的老婆猛地睁开眼睛,眼里满是怒火和鄙夷。
“哼,挪车?挪你娘的鬼!老娘倒要看看,是哪个骚狐狸大半夜勾引男人!”
她从沙发上弹起来,也悄悄跟了出去。
夜色像一块脏兮兮的抹布,盖住了廊水区的陈旧楼宇。
楼下,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里塞满了人,像个沙丁鱼罐头。
驾驶位上,红毛张强咧着嘴,唾沫星子乱飞。
“妈的,这老色胚,要不是听见娘们儿的声音,估计裤子都懒得提就下来了!”
副驾驶,关建刚面无表情,像块石头墩子杵在那儿。
二排三排是小冉、月月、时雨和她那两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室友。
空气里混杂着香水和新车皮革的味道。
时雨拨弄着自己涂得鲜红的指甲,有点不安地问:“强哥,晚上才一块儿吃的饭,现在就找他麻烦,会不会太快了点?”
她眼角瞟了瞟副驾的关建刚,心里有点打鼓。
张强一拍方向盘,咋咋呼呼地说:“快啥快!铁哥说了,咱们是正规公司,讲究效率!有仇当天报,绝不拖到明天太阳出来!”
“再说了,”他回头,冲着几个女孩挤眉弄眼,“今天就让强哥我,给你们出口恶气!让那老东西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几个女孩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车里的气氛稍微轻松了点。
只有关建刚,依旧像尊雕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黑暗的楼道口,对周围的嬉笑打闹充耳不闻。
“来了。”
关建刚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像砂纸摩擦。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个穿着松垮睡衣的中年男人,头发像抹了蜡,一脸兴奋地从楼道里晃了出来,正是建设局的陈副局长,陈精。
他一边走,还一边偷偷摸摸地整理着睡衣领口,脸上带着猥琐又期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