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咬了咬牙，浓妆也盖不住脸上的苍白，但还是梗着脖子：“那我们出六十万！不能再多了！”
“呵呵。六十万，打发叫花子呢”
马胖子肥硕的身躯向前挪动，脸上那猥琐的笑容像是焊在上面一样，油腻腻的。
他发出两声意义不明的干笑，色眯眯的目光在时雨、月月、小冉三人身上来回打转，像是在菜市场挑拣猪肉。
“我们是鬼火帮的！”时雨再次抬出名号，试图镇住场面，“你们想清楚，别乱来！”
“鬼火帮？”马胖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和他身后的几个小弟一起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什么玩意儿？鬼火？烧给你爹的吗？”
“涯水区，老子只认青龙会！其他的，都是jb！”一个小弟嚣张地比划着。
时雨心沉到了谷底，知道今天是遇到楞的了。
她悄悄摸向口袋，想拿出手机打给门口的张强。
手指刚碰到冰凉的机身，旁边一个小弟眼疾手快，一把夺过！
“啪”地摔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
“还想摇人？”那小弟啐了一口，“晚了！”
“妈的！”马胖子脸色一沉，肥肉抖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给老子绑起来！让她们知道知道，在这白衫砂石厂，谁说了算！敢跟老子耍横，不知死活！”
几个小弟狞笑着扑了上来，粗糙的麻绳很快就捆住了三人的手腕和脚踝。
绳子勒得很紧，磨得皮肤生疼。
时雨挣扎着，心里充满了懊悔，早知道就听小冉的了。
她扭头，看着同样被绑着，吓得脸色发白的小冉，嘴唇动了动：“小冉，对不起……”
小冉眼珠子飞快地转了转，压低声音，凑近时雨耳边：“没事雨姐，我刚才……偷偷给强哥打过电话了。”
时雨眼睛猛地亮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真的？那你跟他说让他进来了吗？”
小冉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没……情况太急，刚拨通就被你拉进来了……”
“唉……”时雨重重叹了口气，绝望再次涌上心头，“完了。”
“怎么了雨姐？”小冉不解。
时雨苦笑：“男人那玩意儿，你不给他个准信儿，他能动？张强那榆木脑袋，八成以为你不小心按错了，早挂了！”
“啊？！”小冉和月月同时惊呼，脸色惨白，彻底慌了神。
砂石厂大门口。
“阿嚏！”张强揉了揉鼻子，嘟囔着，“谁他妈在背后念叨老子？”
他低头看着脚边温顺的大黄狗，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嘿！”他笑着摸了摸狗头，抓下来几根黄毛，“小黄啊，闹了半天你掉毛啊？看你瘦的，指定是营养不良！等着，强哥疼你，给你买好吃的火腿肠去！”
说着，张强拉开车门，坐进那辆崭新的别克，油门一踩，车子“嗡”地一声，绝尘而去，留下大黄狗在原地摇着尾巴。
...
库房内，三个女孩心如死灰。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库房角落的一个小门被推开，马胖子拿着一份崭新的文件走了出来，纸张散发着浓重的油墨味。
他挥了挥手，示意一个小弟：“去，给这位小美女松绑。”
然后换上一副假惺惺的笑脸，搓着手走向时雨：“哎呀，你看这事闹的，咱们是文明人，谈生意嘛，和气生财，谁让你们绑起来的？不像话！”
说着，他那肥腻的手就想去摸时雨的手腕。
“滚开！”时雨猛地甩开，眼神冰冷。
马胖子也不生气，嘿嘿笑着收回手：“行行行，小辣椒够味儿。仁义不成买卖在嘛，来，看看合同，签了字，哥哥我就放你们走。”
时雨被解开了手上的绳子，一把抓过合同。
当她看到合同上的数字时，眼睛瞬间瞪圆，怒火直冲头顶：“一百八十八万？！马胖子，你他妈怎么不去抢？！”
“抢？”马胖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讥讽，“小妹妹，你们报五十万的时候，就不是抢了？五十万？买我这堆废铁都不够！现在，就这个价，爱签不签！”
“五十万是我们公司评估过的合理价格！”时雨争辩道。
马胖子摇了摇头，指着库房角落几辆锈迹斑斑，轮胎干瘪的渣土车：“那这样，哥哥我再送你几辆‘大宝贝’，这几辆渣土车，也算你的。够意思了吧？”
时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几辆车破得快散架了，别说开，能不能打着火都是个问题。
“我不签！”时雨把合同摔在地上。
“不签？”马胖子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眼神变得更加阴冷，“行，不签也行。你慢慢考虑，不着急。”
他的目光转向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月月和小冉，嘴角咧开一个令人作呕的弧度。
“不过你考虑的这段时间，我呢，先跟这两位小姑娘……深入交流一下感情。”
月月和小冉顿时感到一阵恶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饶是她们以前在足疗店见多了形形色色的男人，也从未见过如此赤裸裸的恶意。
“就你吧。”马胖子的目光最终落在小冉身上，眼神在她白皙的皮肤和玲珑的身段上逡巡，“啧啧，比起那双大长腿，还是这种娇小玲珑的更有女人味。”
他一步步逼近小冉。
“啊！不要过来！”小冉惊恐地尖叫，身体不住地往后缩。
就在马胖子的脏手即将碰到小冉的胳膊时，时雨猛地大喊：“我签！我签还不行吗？！”
“这才对嘛。”马胖子停下脚步，满意地笑了。
一个小弟捡起地上的合同，递给时雨。
时雨颤抖着手，拿起笔，在那份勒索般的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冉在一旁哭着道歉：“雨姐，对不起，都怪我……”
时雨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安慰她：“没事，别怕。不就一个破沙场的小老板吗？签了就签了，大不了回头赖账，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签完合同，时雨冷冷地看着马胖子：“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当然，当然可以。”马胖子小心翼翼地收好合同，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时雨、小冉、月月三人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
马胖子一边将合同塞进怀里，一边慢悠悠地补充道：“不过嘛……为了防止你们耍赖不给钱，我得留个人在这里，做个‘抵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