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打！”
武哥终于怕了，挣扎着喊道。
“王……王总！铁哥！有话好说！别报警。”
王铁放下手机，蹲下身，拍了拍武哥的脸。
“留你有什么用呢？”
“都是在茂江市混，肯定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行。”
王铁点头，不再看地上的武哥，跨上鬼火摩托。
引擎轰鸣一声，留下一道青烟，消失在小巷尽头。
原地，只剩下武哥和小巷深处面包车里微弱的呜咽声。
武哥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着胸口和喉咙的剧痛，以及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屈辱。
后备箱里的小弟似乎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呜咽声渐渐停了，开始尝试着呼救。
武哥挣扎着爬起来，走到面包车后门，拉开。
那个黄毛小弟看到武哥鼻青脸肿、嘴角带血的狼狈模样，吓得瞪大了眼睛。
他刚想喊什么，武哥眼神一冷，直接一拳将他再次打晕过去。
妈的，差点坏事！
武哥靠在车门上，大口喘着粗气，心情却并未太过沮丧。
打不过王铁，确实出乎意料。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最终目标。
“王铁……哼，算你狠。”
“不过，这样也好……”
他低声自语，眼神中重新燃起野心的火焰。
“硬碰硬不行，那就换个玩法。”
“雀哥想利用我当枪，我何尝不能利用他来夺权？”
“青龙会，迟早是我的！”
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拳将黄毛拍醒。
“龙哥……现在住哪？”
黄毛小弟被强制开机，不敢隐瞒，连忙将龙哥常去的那个KtV地址说了出来。
武哥听完，没再说话，只是重重地拍了拍黄毛的脸，力道不轻。
黄毛疼得龇牙咧嘴，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武哥重新关上后备箱门，发动了那辆破旧的面包车。
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像个濒死的老狗，融入了茂江市夜晚尚未完全褪去的喧嚣。
……
“金碧辉煌”KtV。
震耳欲聋的音乐穿透厚重的隔音门，霓虹灯光在走廊里迷离闪烁，空气中混杂着酒精、香水和劣质香烟的味道。
龙哥正端着酒杯，和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调笑着，包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刺眼的光线涌入，龙哥眯起眼睛，看清来人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武……武哥？你回来了？”
龙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武哥站在门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带着未干的血迹，眼神却锐利如刀，直直刺向龙哥。
他没理会包厢里其他人惊愕的目光，径直走到龙哥面前。
“嗯，回来了。”
武哥的声音很平静，但龙哥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
他立刻明白了，雀哥那小子，果然没跟自己说实话。
“雀哥去接的我。”
武哥看似随意地补充了一句，目光却紧紧锁住龙哥的眼睛，捕捉着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龙哥心里咯噔一下，暗骂雀哥不是东西，脸上却挤出笑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坐！”
他挥手让旁边的女人让开位置。
武哥却没坐，只是盯着龙哥。
“听说，你把柴油的路子，拱手让给那个王铁了？”
这话一出，包厢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那几个女人识趣地缩到角落，不敢出声。
龙哥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和忌惮。
“武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铁那帮鬼火少年，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他手底下那帮人，狠着呢！”
龙哥试图解释，语气带着几分疲惫。
武哥冷笑一声。
“惹不起？”
“我看你是老了，胆子小了！”
“就因为打不过，就把我们青龙会的命根子交出去？”
“那你这个大哥，还怎么当？”
龙哥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
“那你行你上啊！”
“你去跟王铁碰一碰？”
“你要是能把场子找回来，这老大的位置，我让给你坐！”
武哥闻言，瞳孔微微一缩。
王铁那怪物般的身手在他脑海中闪过，胸口和喉咙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沉默了。
包厢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武哥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龙哥一眼。
“好自为之。”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虎子，跟我走。”
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壮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站起身，默默跟在了武哥身后。
他正是青龙会四大帮主之一的虎哥，之前一直跟着龙哥。
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口，龙哥颓然坐倒在沙发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武哥回来了。
这是祸，不是福啊。
他夺权的心思，简直写在了脸上。
这家伙以前在帮里的威望就不低，现在刚出来就拉拢了虎子，实力不容小觑。
再加上那个一直想搞事的雀哥……恐怕也被武哥这老狐狸给算计进去了。
这么一来，自己反而成了最势单力薄的一个。
不行，得想办法。
龙哥眼神闪烁，最终摸出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那个他最不想打的号码。
电话接通，传来王铁那略带慵懒的声音。
“喂？”
“王……王总。”
龙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
“有事？”
王铁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龙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想请王总帮个忙……”
他将武哥回来，以及可能要内讧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你们内部的事，找我干嘛？”
王铁似乎没什么兴趣。
龙哥急了，连忙抛出筹码。
“王总！其实……我手里还有一条石油的路子，比之前给您的那条，量更大，油品更好！”
“这条线，一直是我自己在偷偷做，没让其他人知道。”
“只要您帮我稳住局面，这条线，我双手奉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行，等我消息。”王铁挂断了电话。
龙哥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
另一边，雀哥正在自己常去的一家地下赌场里焦躁地踱步。
他时不时看看手机，眉头紧锁。
武哥怎么还没消息？
难道失手了？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武哥带着虎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