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旭和黛玉乘坐舒适宽敞的马车,一路北上,朝着巍峨的京城行进。
一路上,他们忧心忡忡,担心会遇到山匪盗贼,毕竟携带的财物不少,难免招人眼红。
同时更害怕之前刺杀的贼人又来一次,
所幸这一路虽有几分惊心动魄,却并未酿成大祸,只是偶尔有几个衣衫破旧的小毛贼窥见车队靠近,便仗着几分胆子跳出来,手持木棒叫嚣几声,很快便被随行的护卫驱散。
抵达京城时,天色已暗,城门处的灯火在暮色中摇曳生辉,映得二人的身影愈发清晰,苏旭下车时抬头望了望那高耸的城墙,心中似有感慨。
没过几日,宫中便传来旨意,苏旭与陈忠涵如惯例被授为翰林院编修,而状元吴沣则因才华出众,擢升为翰林院修撰,消息传来时,府中下人纷纷道贺,院子里一时热闹非凡。
此次回京,柳姑姑也带着一身草药的清香,随黛玉一同踏进了京城的门槛,她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轻轻翻开医书,开始继续耐心地教导黛玉识药辨症的技艺。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旭很快便准备好心情,收拾妥当,前去翰林院报道。
几日后,苏旭便开始为翰林院的日子做准备,他拿出刚做好的官服,小心的抖了抖,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他知道,从这一天起,自己的生活将与翰林院的书卷气息紧密相连,
这翰林院可是个好地方啊,自己虽不如这当世的很多举子那般爱读书,但是比起对着官场上数不胜数的尔虞我诈,还是好很多的。
头一天报道,他特意起了个大早,天还未亮,窗外还笼着一层薄薄的晨雾。
黛玉揉着惺忪的睡眼,也跟着爬了起来,执意要帮他整理衣袍。
苏旭低头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轻声道:
“你再睡会儿吧,天还早呢。”
黛玉抬头瞪了他一眼,嗔道:
“说什么呢,今儿是你头一回应卯,我怎能不送?”
苏旭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他拉住她的手,低声道:
“以后日子还长,我天天都要这么早起,哪能让你也跟着受累?”
黛玉笑了一下,嘴上却不饶人:
“今天是头一回,我得看着你走,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到时候你可别埋怨我懒。”
苏旭轻笑出声,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我怎么会怪你呢?”
他看着她,眼底满是柔情,心中只觉得有她在身边,这早起的苦也变得甜了些。
黛玉推了推他,催道:
“快些收拾,别误了时辰。”
苏旭点点头,转身拿起官帽,语气轻松道:
“一个人早起就够了,你只管睡你的。”
黛玉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穿戴整齐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
“那我可真睡了啊。”
苏旭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睡吧睡吧,我的玉儿最该好好歇着。”
这一刻,屋内的晨光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暖而静谧。收拾妥当后,苏旭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迈出了前往翰林院的第一步。
黛玉倚在门边,目送他远去,低声嘀咕道:“也不知道这翰林院的同僚好不好相处。”
她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屋,却怎么也睡不踏实,心里总惦记着苏旭的模样。
苏旭走在路上,耳边回荡着黛玉的话,心中开始期待翰林院的日子。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在这翰林院为官没多久,就频繁地遇到来自同僚陈忠涵的冷嘲热讽,完全是让他措手不及,让人无奈。
他只想到这翰林院是和书打交道,实在没想到这翰林院也有很多人,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个陈忠涵和苏旭是同科一甲,他中的是榜眼,第二名,出生国公府,据说还是嫡出长子,出身高贵,又很有才华,凭自己实力考到一甲,前途实在不可限量。
只是他似乎一直就不喜苏旭,不知打哪儿得知了他庶出的身世,便在同事间大肆宣扬这段私密,言语间充满了轻蔑和揶揄,仿佛存心要伤害苏旭的自尊。
这天,陈忠涵和苏旭一起修撰前朝史书,这陈公子又不停的抓住苏旭庶出这一点大做文章,一个劲儿地言语中带刺:
“啧啧,苏大人,你来看,这前朝有一个奸臣,就是庶出,自小无人教养,养成了他傲慢自大的性格,最后才功亏一篑。
这庶出果然会影响一个人的品格。”
苏旭不想和他争执,只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但陈忠涵却像苍蝇一般,时不时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喋喋不休地奚落他,毫不掩饰自己高傲的姿态。
旁边围观的几人中,有人见这二人如此针尖对麦芒,便转移话题道:
“陈大人,听说您最近正在谈亲事?
这京城贵人门之间,现如今都在传,说您父亲将京城的贵女都翻了个遍,却似乎还是不甚满意啊。”
这话一出,倒是成功将陈忠涵的话题引开了一瞬,只见他昂着头不无自豪地说道:
“不过是家父、家母溺爱在下,实在太过慎重罢了,不足挂齿。”
有人附和道:
“陈大人。
即是国公府嫡出的出身,贵不可言,如今又加上一甲榜眼的荣衔,
这样出类拔萃之人,说一句‘天之骄子’也不为过,当然要好好挑选匹配的上的贵女才是。”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高门贵女,方能匹配我们陈大人的才华家世呢?
听闻这礼品杜尚书以及户部赵侍郎家都曾托媒人上齐国公府说媒,都被一口回绝。\"
苏旭闻言,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我倒是觉得,既然陈大人岁数也到了,此事若是能尽早定下来,对陈大人更好。”
陈忠涵闻言,脸色顿时变了变,心中觉得苏旭这是在讽刺他心高气傲,其实是嫉妒自己。
他心道,这苏旭小小年纪就结了婚,失去了这高中后找个更有利岳家的机会,怕是相当懊悔。
他眼下可是这京城第一黄金单身汉,
不是他托大,眼下不说别的贵女,就是这公主,他也是配得上的,
只不过公主若真要嫁他的话,他也不想要罢了。
忙道:“苏旭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出身低微,又是庶出,这结亲的时候,自然没得挑。
我不过是因为家里父母太过疼爱于我,这才一时纠结。
你也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
苏旭见他跳脚,摇摇头笑道:
“陈大人,我这可是真心以过来人的经验为你着想,并无恶意。”
陈忠涵越听越觉得好笑,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般,嗤笑着嘲弄:
“苏大人,这天下结过亲的人成千上万,就凭你这短短几年的婚事经历,也敢妄称有经验?真是可笑得很!”
话落,周围的笑声更是此起彼伏。
“倒是你,”陈忠涵眯起眼睛,语气越发轻慢,“还真是小地方出来的,娶了个媳妇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苏旭只是笑了笑,低声道:“陈大人,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陈忠涵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苏旭这淡然的态度噎了一下。
“哼,随你怎么说,”他摆了摆手,转过身去,“我陈忠涵的亲事,轮不到你来指点。”
他一边走开,一边还在心里嘀咕:“这苏旭,真是可笑至极。”
“等着瞧吧,”陈忠涵暗自咬牙,“我定要找个比他强上百倍的岳家,让他眼红去!”
谁知这没几天,圣上赐婚陈忠涵和贞惠公主的旨意就下到了翰林院。
倒确实是个比林如海家强上百倍的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