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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蒋干,参拜曹丞相!”
过不多时,蒋干小步疾趋的来到堂下,躬身下拜。
曹操举目望去,但见阶下之人,一身布衣,长得眉清目秀,双眼有神,嘴角上翘,风姿不凡。
一看就是胸有傲气,嘴唇利落的舌辩之士。
“孤欲用你为使者,前往江东鄱阳湖水寨内,说服周瑜跨江攻打江夏周不疑。”
“孤愿起精兵二十万从西路与之策应,成东西夹击之势。”
“你可愿意么?”
曹操上来直奔主题,并无一个字的废话。
蒋干仰面向上,看着曹操,淡定的一笑道:
“此事简单,丞相可修书一封,臣即刻前往鄱阳湖面见周瑜。”
曹操见蒋干从容镇定,谈笑自若,毫无为难之色,好奇的问道:
“不知你当用何策说服周瑜,让他与我联合攻打周不疑?”
蒋干双手背负在身后,仰首说道:
“臣与周瑜相识于少时,曾是同窗契友,交情非凡。”
“何况周不疑虎踞江夏,乃是江东水军的心腹大患,但凭这一点,周瑜便容不下周不疑!”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条江上,岂能容得下两支水军?”
“至于如何说服他嘛……”
蒋干哈哈大笑道:
“当相时而动,随机应变,其中玄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五大谋士见蒋干在丞相的面前,如此倨傲不逊,脸上各有愤怒之色。
但曹操嘴角含笑,丝毫不以为意,微微点头道:
“你此去江东,需要什么,只管说来,孤无有不许。”
蒋干摇头笑道:
“别无他求,只需主公作书一封,表达相约合力攻打江夏的诚意即可。”
“臣只凭三寸不烂之舌,两名小童随身前往,便可成功!”
曹操哈哈大笑,即刻命程昱作书,赋予蒋干。
蒋干领了书信,躬身拜别的曹操,仰然下殿去了。
“主公……”
陈群看着蒋干离去的背影,面带犹疑的说道:
“主公,此人举止轻佻,面带傲气,只怕是个浮夸之徒,未必有真才实学。”
“他既然是周瑜的同窗密友,万一此去江东,一去不回,岂不是反而泄露我军的军情?”
曹操摇了摇头,笑吟吟的拈须笑道:
“我亦知此人狂傲,迂腐一书生耳!”
“此事若成,使得周瑜和周不疑两家互相攻杀,我伺机而动,驱兵一战可了却心腹大患。”
“若不成,他也绝不会留在江东,泄我军机。”
陈群等众谋士见曹丞相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疑惑不解:
“丞相怎知蒋干必不会留在江东?”
曹操掀髯大笑道:
“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既然蒋干和周瑜乃是同窗密友,而周瑜贵为江东大都督,为何蒋干却落魄到只做我帐下一个幕宾?”
“他若能在江东立足,早就去了!”
“如今我手握荆州,江东早晚是我囊中之物,他又怎么会痴傻到在这个时候背弃我而复归江东?”
众谋士尽皆拜服:
“主公分析,起于细微,精辟入理,我等佩服!”
……
襄阳城的布局,东富西贵南贫北贱。
东边靠近江边,交通便利,豪门望族的产业,仓库和码头多数集中在这里。
而西边地势稍高,美景如画,富商、高官的府宅,多数坐落在此。
南北两面,则是平民百姓居多的地方。
西山脚下,一处幽静又阔气的豪宅内。
“曹丞相既然答应了给周不疑提供粮草,自然该由荆州的府库提供!”
“为何却要我们来当冤大头?”
庞德公以东道主的身份,居中上座,满脸的怒气。
黄承彦跟着附和说道:
“就是!”
“前次筹办荆州水师,我荆州士族们又出工又出力,木料和铁器尽是无偿的提供。”
“这才几天的工夫,又要咱们再掏腰包?”
“绝无此理!”
旁边的蒯越只顾着低头把玩着手里的茶碗,一言不发。
以蔡、蒯、黄、庞四大士族为首的荆州士族,在曹操南下之际,果断的选择了投降。
然而本以为献城之后,纵然没有重赏,起码可以维持各士族现有的利益。
然而倒霉的事,接踵而来,让他们缓不过气来!
曹操入住荆州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府库接管,由性情火爆的许褚负责,满宠为辅佐。
可接下来分配蔡瑁在连泉组建荆州水军,却连一文钱也不出。
“江夏十万水军,拱手白送给了周不疑……”
“丞相不加罪责,已经是法外施仁了。咱们若再讨要组建水师的花销,那可就是不识时务了……”
蔡瑁张允商议之后,决定吃了这个哑巴亏。
幸好荆州的商业贸易,超过九成掌握在四大士族的手里。
这么多年来四大士族把持襄阳的军政和往来贸易,中饱私囊,赚了个盆满钵溢。
蔡瑁张允聚集四大士族商议之后,勉强达成了协议,四家分配,各自出了一部分钱物粮草等。
一支荆州水军的预算,就这么落实了下来。
可过去了不到三天……
“这些钱粮,莫说十万水军半个月用不完,就是一个月,吃一半扔一半,也绰绰有余!”
身型微胖,性情暴躁的庞德公,用手啪啪敲着桌上那张从江夏送来的明细:
“周不疑摆明了就是狮子大开口,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精瘦却又十分精明的黄承彦转头看着蔡瑁张允二人:
“周不疑来抢曹丞相,曹丞相就来抢咱们这些士族?”
“我们是无辜的啊!”
“他曹丞相如果不是率兵入了襄阳,周不疑能施放天火来袭?”
“归根结底,这笔钱粮,还得算在曹丞相的头上,由襄阳的府库来出才是。”
蔡瑁那天在校场被天火烧的满脸的燎泡,至今还没痊愈,额头上裹着白色的纱布,半个鼻子也给烧没了。
“呵呵!”
蔡瑁冷冷一笑,疼的直呲牙:
“是该曹丞相出,我也觉得该曹丞相出。”
“荆州府库的钥匙,就攥在虎侯许褚的手里呢,要不你们去从他要去?”
“反正我是不敢找他要,我怕他剁了我!”
许褚的火爆脾气,人尽皆知,那可是个瞪眼就宰活人的主。
当年入冀州,一言不合就把官渡之战的大功臣,曹丞相的故交好友许攸的脑袋砍了下来。
庞德公气的面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端起茶碗来一顿猛喝。
干了一碗茶,这才把茶碗猛力顿在桌上,气急败坏的用手指叩着桌面说道:
“我蔡、黄两家,不问军政,只图贸易往来,商业经营!”
“这么多年来,该给到刺史府和你们三家的好处可是一文钱也没少!”
说到这里,庞德公指着蔡瑁张允和蒯越说道:
“荆州的官员,是你们委命的;当初献襄阳投顺曹丞相,也是你们三家的主意!”
“现在你要让我们两个不通官场的去问曹丞相要钱粮?”
黄承彦站起身子,提茶壶给庞德公满了碗中茶,也跟着说道:
“曹丞相逛了窑子,却让我们付钱,没有这个道理。”
“我等投顺曹丞相,不图高官厚禄,只求能安稳生活,做好自己的买卖。”
黄承彦和庞德公,都是荆州的饱学名士。
如今说出这种粗野的话来,可见胸中已经气愤至极。
张允想说什么,也数他心机最深,智谋最多。
可也属他伤的最重,上次校场上,他仰头望天,被烈火猛油来了个大洗脸,整个毁容。
至今还包扎的只露出两个窟窿勉强看路而已,根本说不了话。
蔡瑁面红耳赤,压不住心中的脾气,就要爆发。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蒯越忽然说道:
“诸公可知道,当初曹丞相三打徐州,为何于路杀了几十万百姓么?”
“不要说什么是为了报父仇!”
“那不过是搪塞之词,以掩悠悠之口罢了。”
蒯越脸上的笑容突然隐去,变的冷酷而庄重:
“曹丞相一路杀富户,掘坟墓,收其钱粮,以充军饷。”
黄承彦和庞德公身子微微一震,面色突变。
要说富户,他黄、庞两家,就是荆州首屈一指的富户!
蔡、蒯两家,虽然也是豪门望族,但更偏向于垄断了荆州的军政,更倾向于有权。
“如果不能如期满足周不疑的要求,若周不疑再遣天火突袭荆州的话,万一烧了庄院、仓库、码头,损失最大的还是你们两家。”
蒯越推案而起,站在下手的桌前,语气变得更加的严厉:
“更甚至于!”
“惹的曹丞相暴怒,再行当日屠灭徐州之策……”
“难道你们想要荆州浮尸遍野,血流成河么??”
密室之中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一般,紧张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噗……
原本气鼓鼓的庞德公,被蒯越几句话说得如同漏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瘦了有一圈。
沉默了足有五分钟,还是黄承彦首先开口:
“我等也不是不通情理。”
“只是前日才献出许多的钱粮和物料,资助你们组建荆州水军。”
“现在又来了这么一笔开销……”
“如果三天两头的这么来,我们就算是有抵国之富,也吃不消啊!”
黄承彦的话,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时候那份霸气和自信。
“我记得以往给周不疑的钱粮,都是半个月一送。”
“即便这次我们凑出来了,下次又当如何?”
蔡瑁听见两家大户有些松口了,心中大喜。
“你们只管放心,下次我去找曹丞相商议此事,绝不会再为难诸公了!”
“主要是……”
蔡瑁摸了摸脸上的燎泡,疼的直撇嘴:
“曹丞相才被周不疑的天火所烧,此刻正是火气旺盛的时候,所以不见众臣,不便商议粮草之事。”
蔡瑁自然心知肚明,他和张允虽然有献城归降之功,可是在曹丞相的面前,宛若老狗。
根本就没有商议大事的资格……
但在众士族的面前,又不得不稍作吹嘘,以全脸面。
庞德公沉思了一会,使劲往桌上捶了一拳头,如同割肉一般的心疼,却又无可奈何的说道:
“好!”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庞德公拍板定夺,此事就算尘埃落定了。
密室中紧张的气氛,又瞬间舒缓了下来。
“嘿!”
坐在庞德公身旁的黄承彦,用手边的拐杖轻轻一碰庞德公的座椅,指着酒席上唯一的空座:
“要不要让那个老猴子,也出点血?”
庞德公一撇嘴,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
“水镜山庄可是出了名的老貔貅,只进不出的主!”
“你让他出谋划策还好,让他出血?”
“门儿也没有啊!”
蔡瑁这才想起来,酒席都已经接近尾声了,还缺个人没来。
“这老家伙,不管什么时候叫他赴宴,就没有不迟到的时候!”
“有时候我真想……”
蔡瑁正说着的时候,忽然门外响起笑,紧接着一个身材高瘦,仙风道骨的老者迈步走了进来!
“诸位多多原谅,老夫年老多觉,一觉醒来,才想起已然迟了。”
水镜先生司马徽迟到的理由,万年不变,蔡瑁张允听得耳朵都快生出茧子了。
黄承彦颇为不满的冷笑道:
“人家都是年老睡不着,可唯有你水镜先生,反而越老越能吃能睡了!”
司马徽一边就坐,一边看了看黄承彦身旁的拐杖,哈哈笑道:
“所以有些人年老便要竹杖不离手,老夫却行动自如,百病不生。”
黄承彦听他冷嘲热讽,不由心中不快,却要反唇相讥。
张允嘴巴不便,只好碰了碰身边的蒯越,代为发言。
蒯越连忙咳嗽了一声,等众人安静下来之后,才把头转向水镜先生:
“前日周不疑因我荆州不按期交付粮草,降天火以烧襄阳,想必水镜山庄也多少有所波及了。”
司马徽也跟着敛去了笑容,微微颔首道:
“只是烧了几株松树而已!”
“但此子丈持妖术,久必生乱,若不除去,早晚还是荆州的大患!”
蔡瑁看着水镜先生,忽然往前凑了过去,紧张的问道:
“不知水镜先生,可有除掉周不疑的办法?”
呼!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司马徽的身上!
司马徽面带微笑,端起茶碗轻轻虾了几口,满意的点了点头:
“茶香馥郁,不愧是黄家茶社的精品!”
庞德公急的直拍桌子:
“老猴子!”
“除不掉周不疑,再过几个月,你想喝白水都没有热的了!”
水镜哈哈大笑起来!
“我但出一计,必除周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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