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相信鬼故事,尤其是那些从别人嘴里听来的。可那天晚上,李大爷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慢悠悠地给我讲起了那个“鬼摇椅”的故事,我却听得心里直发毛。
李大爷说,那是他年轻时候的事了。村里有个叫王德顺的老头,住在村西头的破院子里。王德顺是个木匠,手艺好得很,村里谁家有什么木工活儿都找他。可这人脾气古怪,不爱说话,整天就闷在家里干活儿。他家的院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木器,其中最显眼的是一把摇椅。
那把摇椅是王德顺自己做的,木料用的是老槐树,雕工精细,椅背上还刻着一些古怪的花纹。王德顺特别喜欢那把摇椅,每天干完活儿就坐在上面摇啊摇,摇到天黑。
可有一天,王德顺突然死了。村里人说他是得了急病,可谁也没看见他生病的样子。他死后,那把摇椅就没人敢动了。村里人都说,那把摇椅不吉利,坐上去会出事儿。
李大爷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下来,眯着眼睛看着我,像是在等我的反应。我咽了咽口水,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李大爷吐出一口烟圈,“那把摇椅就自己动起来了。”
我听得心里一紧,追问道:“自己动?怎么动的?”
李大爷笑了笑,继续说:“那是个夏天,天特别热。村里有个叫二狗的小伙子,胆子大,不信邪。他听说那把摇椅会自己动,就跑到王德顺的院子里去看。他刚进去,就看见那把摇椅在那儿摇啊摇,好像有人在上面坐着似的。二狗觉得奇怪,就凑近了看。结果,他刚靠近,摇椅就突然停了。二狗吓得转身就跑,可他一跑,摇椅就又摇起来了,还越摇越快,好像有人在后面推似的。”
我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二狗怎么样了?”
李大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二狗跑了,再也没敢去王德顺的院子。可那把摇椅的事儿却传开了。村里人都说,那是王德顺的魂儿还在那儿,不肯走。后来,村里有个叫刘婶的老太太,不信邪,非要去坐那把摇椅。结果,她刚坐上去,摇椅就突然停了。刘婶吓得赶紧站起来,可她的腿却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似的,怎么也动不了。她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才挣脱开,可她的腿上却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抓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挠的。”
我听得心里发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李大爷却好像没注意到我的反应,继续说道:“从那以后,村里再也没人敢去王德顺的院子了。那把摇椅就一直在那儿摇啊摇,摇到天黑,摇到天亮,好像永远都不会停似的。”
我听得心里直打鼓,忍不住问道:“那现在呢?那把摇椅还在那儿吗?”
李大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也不在。后来,村里人觉得那把摇椅太邪乎,就把它烧了。可烧了之后,村里人却总能在夜里听见摇椅摇动的声音。有人说,那是王德顺的魂儿还在那儿,不肯走。还有人说,那把摇椅根本就没烧掉,它还在王德顺的院子里,等着下一个坐上去的人。”
我听得心里发毛,忍不住看了看四周。天已经黑了,村口的老槐树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私语。我赶紧站起来,对李大爷说:“大爷,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李大爷点了点头,继续抽着他的旱烟。我转身往家走,可刚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摇椅在摇动。我吓得浑身一颤,赶紧加快了脚步,可那声音却一直跟着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猛地回过头,却什么也没看见。只有村口的老槐树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家走。可刚走几步,那“吱呀吱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像是有一把摇椅在我身后摇啊摇,摇啊摇……我再也忍不住了,拔腿就跑。可那声音却一直跟着我,直到我跑回家,关上门,才终于停了下来。我靠在门上,喘着粗气,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坐在一把摇椅上,摇啊摇,摇啊摇。摇椅越摇越快,越摇越快,直到我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浑身冷汗。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在夜里去村口的老槐树下听故事了。可那“吱呀吱呀”的声音,却一直在我耳边回响,像是有一把摇椅在我身后摇啊摇,摇啊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