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听村里的老辈人讲过,早年间,咱这片儿乡下流传着不少邪乎事儿。其中有一件,是关于村里的一个后生,叫阿强。
阿强家里穷,为了生计,常常去邻村帮人打零工。有一回,邻村那户人家的活儿忙完得晚,等结算完工钱,天已经黑透了。阿强舍不得在村里住店花钱,咬咬牙,决定摸黑走山路回家。
那时正值深秋,山间的风刮得呼呼作响,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阿强借着微弱的月光,沿着崎岖的山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路两旁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影子在地上扭曲变幻,好似张牙舞爪的怪物。
走着走着,阿强听到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心里一紧,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有人走这条路?他回头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可那脚步声却愈发清晰,仿佛有人正不紧不慢地跟着他。阿强加快了脚步,那脚步声也跟着快了起来。他壮着胆子喊了一声:“谁?” 声音在空旷的山间回荡,却无人应答。
阿强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他撒开腿拼命跑起来,可那脚步声始终如影随形。不知跑了多久,阿强累得气喘吁吁,脚步渐渐慢了下来。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阿强记得平日里走的是左边那条路,可此刻,左边的路上弥漫着一层浓浓的雾气,雾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晃动;右边的路倒是清晰可见,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阿强犹豫了一下,心想右边的路看着好歹清楚些,便一咬牙,踏上了右边的路。没走多远,他看见前方有个身影。走近一看,是个身穿黑色寿衣的老太太,正背对着他,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阿强心里“咯噔”一下,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个老太太穿着寿衣坐在这里?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老人家,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老太太没有回应,身子一动不动。
阿强壮着胆子绕到老太太身前,这一看,吓得他差点昏死过去。老太太的脸干瘪如纸,双眼紧闭,嘴巴大张着,像是要说什么却又被生生噎住。阿强转身想跑,却发现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这时,老太太缓缓睁开了眼睛,那眼睛浑浊无光,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死寂。她伸出干枯如柴的手,指着阿强,声音沙哑地说:“你不该走这条路……” 阿强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老……老人家,我……我这就回去。” 可无论他怎么用力,双脚就是挪不动分毫。
老太太慢慢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阿强逼近。每走一步,嘴里都念叨着:“晚了……晚了……” 阿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想着这下怕是要命丧于此了。就在老太太快要走到阿强跟前时,突然,一阵尖锐的鸡鸣声从不远处传来。老太太浑身一震,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瞬间化作一阵黑烟消失了。
阿强这才感觉双脚恢复了知觉,他顾不上多想,转身朝着左边的路拼命跑去。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自家村子的灯火。回到家后,阿强就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家里人请了村里的郎中来看,却毫无效果。
后来,村里的一位长辈听说了这件事,说是阿强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长辈带着阿强,在村子的土地庙前摆上祭品,诚心祷告了一番。说来也怪,从那之后,阿强的烧渐渐退了,身体也慢慢恢复了。
从那以后,阿强再也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了,每每提起这件事,他还是心有余悸,而这个恐怖的经历,也在村里流传开来,成了大人们吓唬小孩的故事,告诫孩子们千万不要在夜里乱跑,不然会遇到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