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有把握,就写下丹方吧。”柳轻盈示意学生在纸上写答案。
每种丹方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公诸于世的丹方都为六品以下,对症的病人基本都在这些丹方里头,一般只需根据病人的情况,对着旧丹方更高几味合适的灵草就行。
当然,如果病人所需的丹方正好与旧丹方对得上,也就无需有任何改变。
“好、好的。”学生脸上的困惑和犹豫落笔的姿态,已经足够让下面的学生看出了问题。
等第一位答题的学生写完丹方后,柳轻盈看了眼,没说对还是不对,而是宣布,“下一个。”
那学生一头雾水的下去后,被几个熟悉的朋友围着追问,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我也不是很懂’这句话,反倒勾起了其他学生的满满好奇心。
“有意思了,这已经不分级别了吗?”岑子青这个不分级别,是指上一轮晋级的考试全部统一考核,不再区分境界修为。
陈元的跟前刚好站着一位身高格外拔萃的师姐,刚好挡住了他的视野,只能歪着头从旁边瞄了几眼病人的脸色,说:“普通人的病,要更好治疗吧?”
公开的丹方里面,大多数都是适合普通人用药的良方,可根据药效不同来替换丹方中所需的灵草,能够达到意想不到的好疗效。
因此普通人的病,在丹师们的眼里,都是些小病,这也让普通人的寿元平均都能在两百岁左右,若是有钱人购买也增加寿元的丹药,活到三百也大有人在。
“不好说,所谓‘疑难杂症’,只有亲眼见过才明白其中的复杂。”岑子青煞有其事道,“这三人肯定是有很奇特的病,才会被用来当做考题,我们撰写丹方,都是照老丹方去改,而新丹方所需的,却是经验累积。”
岑子青说到这里,突然就明白了第二场考核为什么会给病人看病,这是要测试学生们的临场反应以及经验。
但学生们基本都是在学院里学习,外出给人治病看诊的微乎其微,说炼丹,只要有丹方在手,都能够成功炼制出来,可若是这个人所患有的病症,是要开出新的丹方来‘对症下药’呢?这就需要经验之谈了。
从学院更改院规的大动作就能看出,他们对下一届的三大学院比斗是势在必得,也因此要从全部学生里面挑选精英人才,不拘修为境界,更看重的是‘天赋’。
修为境界可以靠许多办法提升,但天赋这种东西,可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的。
“下一个。”柳轻盈看完好几个学生的丹方后,眼神中渐渐显露了不满的神色。
风舒雅倒是做出了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的俏皮模样,笑着在柳轻盈耳旁说了什么,让柳轻盈神色缓和了些许。
年迈的钟坤考试捋了捋胡须,缓缓道,“我们的学生呐,真是一届不如一届,或许是我们教导的方法,真的是错误的。”
柳轻盈沉默半响,才叹气道,“钟老您说的对,对他们过度保护,反倒只会让他们裹足不前。”
时间在学生的看诊与撰写丹方中流逝,在黄昏来临之际,也终于轮到岑子青三人。
岑子青首当其冲的给普通人看诊,把脉过后他挑了下眉,问,“这位大哥,我能看看你胸口吗?”
此话一出,不少学生都愣了下,随即露出懊悔的神色。
考核说给病人看病,可没说不能问病人啊。
“可、可以的。”第一位病人明显很紧张,手忙脚乱的扯开衣襟,一片褐色的斑块侵蚀了半边躯体。
岑子青又问了他几个问题后,已经大致知道对方患的什么病,“谢谢,可以了。”
岑子青直接就给第一个病人先撰写丹方,落笔没有半点犹豫,然后果断去给第二名病人看病。
修炼者的身体和普通人不同,普通人只需正常诊脉,就跟郎中给人看病一样的道理,而修炼者体内的奇经八脉如川流不息的河流,需注入少许的真元在河流旁边仔细观察,修炼者肉体普遍强悍,只有内在的损伤才是最致命的。
但丹师给修炼者看病,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便是真元在进入修炼者的体内后,对方会本能的产生抗拒。
这期间是最容易反伤丹师的,也因此丹师在给修炼者看诊时,首先要求对方的第一点就是暂时自封真元,但大多数的修炼者都不肯,毕竟这种做法,就等于把命脉交给了对方。
岑子青给第二位修炼者诊脉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真元会被对方抵抗而遭到轻微反伤,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真元在进入对方的体内后,如进入了死寂的河流,溅不起半分波澜,但又能看出对方的奇经八脉十分辽阔,修为境界应当是武曲(六境)。
“小兄弟可看出了什么没有?”
或许是因为岑子青诊脉的时间比其他人久,第二位病人忍不住说,“看不出也正常,别耽误其学生的时间。”
这话里头很显然不把岑子青看在眼里,或者说是不相信岑子青能够看出他身体的毛病。
“哦,好的。”岑子青不恼不怒,情绪超级平稳的继续把脉。
男人一脸被噎住。
在岑子青后面给第一位病人看诊的寉止,嘴角没忍住扯了扯。
就跟以前一样,岑子青从不和病人生气,脾气之好是寉止完全没想到的,后来还问了下,岑子青的回答是‘哦,没什么好生气的,反正患病要死的人又不是我’。
‘医者父母心,是看‘病人’下菜的,我又不是绝世大好人,别人对我进行辱骂,我还得兢兢业业的去救他?又不是犯贱。’
‘知道吧,有仇就得当场报,被骂了也要立刻还回去,委屈自己的事儿咱们可不能干。’
岑子青讲道理,永远都是他占理,关键还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