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牢里,苏唳雪带人拖来一个大箱子,打开来一瞅,黄澄澄的排场货让小土匪嘴角咧上了天。
“看来爱情还真能改变人啊!抱得美人归,连阎王都变善良了?”齐清流嗤笑道。
“啪”的一声,二斤沉的盖子猝不及防砸下来,差点儿夹断他白皙修长的指头。
“姓齐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黑衣黑甲的人面色一沉,“吐蕃人胃口越来越大,伏虎堂又处处压你一头,齐天寨必须另找靠山。但,你也该知道我要什么。想拿就拿出来,不想拿,本将军自己取。别跟我玩这些虚虚实实、嘻嘻哈哈。”
“不瞒将军,我知道您要什么。可就怕我拿出来,这事也办不成啊。”
“这世上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苏唳雪道。
“哈!将军,您能烧了罂花海,能阻止万顷烟尘飞散吗?能解决土地里残存的余烬吗?这些余毒你要如何处理呢?”齐清流冷笑,瞥了她一眼,“——还有,你自己身上的毒,能解吗?”
跟忘忧丹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目光如刀,又毒又辣。定北军统帅看上去清清秀秀,一本正经,可跟那些高门贵胄一样,也不是个实在人。但齐清流也很奇怪,这家伙染罂毒不是一日两日了,按理说,早该不成人样。可不知为何,将军依旧神采奕奕,行动如常。
莫非,真是神明转世吗?
苏唳雪定定地望着他,半晌道:“是不是我解了身上的毒,你就能相信我的决心了?”
齐清流挑了挑眉梢:“或许吧。”
傍晚,益州大营内,将军帐中多了个小美人。
王婉跟沈岳把沈岈哄睡了,前来劝:“殿下,饭菜都热过三遍了,将军怕是在太守府有事耽搁了,您先用吧。”
“唔,不。我等她一起吃,吃饭的时候人最好说话啦。”南宫离托着腮,摇摇头。
今天,她要跟唳雪商量一件事——去白兔城。
她已经发了令把张正调过来,益州的事,军务大可以交给林千羽,政务便交给那傻乎乎的大理寺丞去操心吧。在回选侯城前,她要接唳雪顺路去一趟白兔城,在那山明水秀的地方过几天二人世界,好好温存一番。
好色的小公主嘴角咧上了天。
好多事就是这样,大人忙前忙后烦得要死,小孩子却开心。
她也问过自己,十八年前,为什么会来凉州府呢,难道只是为了看一场桃花吗?
那为什么偏偏会遇到这家伙呢?
当年,军报上说,她不在了。她心里疼,心里空,自己也不想活了。
后来,那家伙“死而复生”,却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她好恨,却还怕她苦,怕她疼,怕她受委屈,一个字也不敢怨。
算起来,苏唳雪欠她太多了,一辈子交颈厮磨、任她摆布,都弥补不回来。
“嘻嘻!”
“殿下,将军传话来,说在太守府有事要忙,今晚不回来了。”林千羽站在军帐外,恭恭敬敬地道。
一连三日,都是这个说辞。
小公主不耐烦了,提着纱裙子就往太守府去。
大牢里,她看到了此生最心痛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