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神情一顿：“你……”
萧元青眨眨眼睛，接话：“你可以收留我吗？”
夜晚的风吹得蓬松的黑卷发晃了晃，站在路灯下，头顶昏黄的灯光投在萧元青如墨的眼瞳中，像是含了一汪清泉。
那模样令傅玄不由地想到了自家养的三只狗狗。
萧元青凑近一步，再次眨了眨眼睛。
“好……”
傅玄向后退了一步，垂落在身侧的指尖摩挲，最终还是点头应允。
“太好了——！”
萧元青瞬间换下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满脸喜色，张开手就要扑向傅玄。
“等等——”
傅玄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萧元青的额头，与他拉开距离：
“我要叫司机来接我们，你就站在这别动。”
“好喔。”
萧元青满脸失落地放下手臂。
*
窗外的霓虹灯飞快地向后倒退。
萧元青趴在窗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的夜景，脸上了抑制不住地雀跃。
傅玄坐在他的旁边，不由幻视自己开车时带自家狗出去的情形。
也是同样这个位置，它们趴在窗边，耳朵兴奋地竖起，身后的尾巴也忍不住摇啊摇的。
如果去掉耳朵和尾巴的话，那还真是一模一样呢。
脑海中飞快地滑过一幕场景，像是飞鸟低低掠过平静的水面，泛起淡淡的波纹。
车，五个人，一只黑狗。
十分奇怪的画面，但又透着说不出的熟悉。
傅玄靠坐在后座，撑在窗边的手支着头，不得不合上双眼来缓解大脑的胀痛。
“你怎么了？”
看似在欢快地欣赏风景实则一直悄悄注意着身边的人，萧元青扭过头，看向傅玄。
傅玄睁开眼睛，摇摇头：“没事。”
“你是不是记……算了……”
对上傅玄的视线，萧元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将未尽的话咽入口中。
相对无言。
私人司机尽职尽责地开着车，掌控着方向盘，向着目的地行驶。
*
“进度怎么样了啊？”
秦臻在电话那头打趣道。
“什么怎么样？”
傅玄扶额：“你觉得我该怎样？”
秦臻：“你都把人带回家了！这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傅玄：“……”
傅玄一只手举着电话，一只手握住笔，在文件上签字：
“我劝你还是少看点那种奇葩霸总小说吧。”
“那怎么了？”
秦臻理直气壮：“艺术来源于生活懂不懂？”
“你看看你，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这不就是小说里的霸总标配嘛！”
他小声嘀咕道：“就是身边的桃花有点少了，都见不着一个亲近一点的人。”
傅玄：“哦。”
傅玄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淡淡开口：
“给你一分钟，我要萧元青的所有资料。”
“你以为我是你的私人秘书啊？”秦臻不乐意了，大声喊道。
又马上反应过来：“不对，这是违法的事，我是守法好公民，不能干这事！”
傅玄：“那你去学个医？”
秦臻：“为啥？”
傅玄：“因为身为霸总应该有个医生朋友。”
秦臻只得摆摆手：“算了算了，这些东西看多了确实有点掉智商。”
他话锋一转：“不过说真的——”
“你真的对那个萧元青没有意思吗？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这么上心，还是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
傅玄有些犹豫：“就是总觉得他有点熟悉……”
秦臻煞有其事地说：“这在我这里是最老套的搭讪手段。”
“不过基于你的硬件条件过硬，就算是老套的招数估计也有奇效。”
电话那头半晌没说话。
秦臻：“你说真的？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思考几秒，秦臻欣然说道：
“那说不定你俩还真有什么特别的缘分呢？比如说上辈子是一对有情人这辈子再续前缘之类的？”
傅玄还是没说话。
秦臻：“噢——忘了你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了，不信这些东西。”
“好吧，那我换个你能接受的说法，你大脑中的海马体不小心‘打了个小盹’，将你的记忆错误管理了，所以你出现了错误的记忆感知，这个说法怎么样？”
傅玄：“我觉得他像我家的狗。”
秦臻：“……？”
秦臻：“虽然我知道你没有贬低他的意思，但这句话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当着人家的面说，多少有点……”
“诶？真的吗？”
一道清脆的声音骤然插了进来，语气中满是欢喜：“我好高兴啊——”
秦臻：“冒犯了……”
傅玄握着电话，抬起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站到身侧的萧元青。
傅玄对着萧元青说道：“抱歉，没有冒犯的意思。”
萧元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没有啊，我超开心的哦。”
又来了。
傅玄盯着萧元青的头顶看了几秒，总觉得少了一对耳朵。
萧元青好奇地问道：“是在和谁说话啊？”
傅玄：“秦臻，那天在酒吧你们见过的。”
萧元青顿了几秒，随后装作恍然大悟道：
“原来那天哥你身边那个是你的朋友啊……”
飞快地瞥了一眼傅玄手上的电话，萧元青慢吞吞地说道：
“哥，浴室那个热水我不知道怎么调，你能不能教我一下？”
本欲继续与秦臻说下去，傅玄听后向对面说了一声，挂断电话，站起身：
“走吧，我和你去看看。”
萧元青嘴角的笑容越发真切了几分，眉眼弯弯，素来显得阴沉的黑眸盈满笑意，笑得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
而另一边被挂断电话的秦臻：现在我觉得你们有点冒犯到我了。
*
意识空间。
“哟，学得还挺快的嘛。”
君照流还是那副躺倒在沙发上的样子。
001好奇：“什么学得很快？他学什么了？”
君照流：“你没注意到这几天萧元青在看什么吗？”
001：“好像这几天他确实是一直捧着一本书在看……”
但是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除非宿主刻意要求，系统也不会特意去关注。
君照流：“《高段位绿茶三十六计》”
001：“哇——”
001：“听起来好有意思，我能看吗？”
君照流默了一秒：“能，但不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