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此时都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压在心头的千斤重担终于被卸去了一般。然而,樊押司却与众人不同,他的眉头依旧紧紧地皱着,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樊押司独自一人匆匆赶往王飞的府邸。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急切,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与王飞商议。
当樊押司见到王飞时,两人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切入正题。他们在书房里密谈了很久,讨论着不少重要的问题。房间里的烛火摇曳不定,映照着两人严肃的面庞。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樊押司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连夜将那剩余的二十八人全部提走,带进了皇城司进行审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皇城司里灯火通明,审问工作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一夜的时间转瞬即逝,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时,皇城司的官员们终于完成了审问工作,并派人将厚厚的一沓口供送到了王飞的手中。
王飞接过这沓口供,心情有些激动。他迫不及待地翻开每一张口供,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这些口供详细记录了被审问者的供述,包括时间、地点、人物等各个方面的细节,甚至还有其他相关证据的相互佐证。
“这皇城司果然厉害!”王飞不禁感叹道,“这口供写得如此详尽,毫无遗漏,再加上其他证据的支持,这案子基本上已经是铁案了。”
王飞对这份口供非常满意,他立刻叫来一名手下,吩咐道:“快去把张捕头请来。”手下领命后,迅速离去。
王飞看着那名手下飞奔而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他享受着权力带来的快感,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无所不能。
然而,就在十二个时辰前,王飞还因为这起案件而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如今,一切都已经迎刃而解,他的心情自然是格外舒畅。
没过多久,张希安匆匆赶来。王飞见状,赶忙起身相迎,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并说道:“贤侄啊,快快请坐!此次我能够化险为夷,全赖你的功劳啊!你让我这个做叔父的,真是无地自容啊!”
“叔父这是哪里的话,我张希安能有今日,都是叔父您的信任与提拔。叔父遇着难事,我自当分忧。”张希安很是谦逊。“那些贼人审了没有?”
“哈哈,我正要说这事,来,你看看。”王飞说着就把那一沓供词递给张希安。张希安接过供词,仔细看起来。
越看越是心惊。
主要是这些供词,以及相关佐证材料都很详细。但就是太详细了。这般详细的调查,以及证据收集。若是让清源县衙门来做,不仅需要大量的人员配合,同时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才能做到如此。而皇城司仅用了一晚!
“叔父,依我之见,这份口供已然详实得很,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铁案了。从这些口供来看,这伙贼人显然是一群惯犯,他们在各州府之间流窜作案,专门偷窃税粮。然而,以往他们都只是浅尝辄止,通常情况下,县令们在遇到这种事情时,往往难以在短时间内查清真相。而且,没过几天,上级就会派人来运走税粮。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这些县令们大多会选择再次征收税粮,或者自掏腰包购买税粮来填补空缺。正因为如此,这伙贼人一直未能被绳之以法。”张希安侃侃而谈,稍作停顿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此次只是倒卖税粮,并未牵涉到谋反之类的大罪。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张希安放下茶杯,继续说道。
王飞听了之后,不住地点头,表示对对方所言的认可。紧接着,他继续说道:“皇城司那边的人传话说,既然这些人并未牵涉到造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那么就可以晚些时候再交由我们来处理。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呢?你觉得应该如何给他们定罪量刑呢?”
张希安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叔父啊,您这可真是让我为难啊!关于量刑这种事情,我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并不是很精通。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以您的意见为主吧。”
王飞微微一笑,似乎对张希安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根据大梁的律法规定,如果有人胆敢盗取税粮或者税银,那么就应该被判处死刑!”他的话语虽然说得很平淡,但其中却透露出一股强烈的杀气。
这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这个案子能够顺利告破,粮食也被成功追回,王飞才能如此镇定自若地坐在这里谈论这件事情。否则的话,恐怕现在面临死亡威胁的人就是他王飞了。
“叔父,您所言甚是。既然那两名粮官并未牵涉其中,那依您之见,应当如何处置他们呢?”张希安紧接着追问。
王飞略作思考,然后缓缓说道:“死罪自然是可以免去的,但活罪却难以逃脱。他们二人也确实有些倒霉。不过,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肯定是逃不掉的,将他们革职,再各罚银二十两,如此处置,也算恰当了。”
张希安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王飞的量刑不偏不倚,既不过分严厉,也未显宽松,完全符合常理。
“这样一来,也算是给衙门上下所有人一个交代了。毕竟这几日,为了此事,大家都四处奔忙,颇为辛苦。如此处罚,也可算是给下面的人一个警示。”王飞继续解释道。
张希安连连点头,对王飞的处理方式深表赞同。
“那么,明日我们再召集县丞和主簿,四人一同表决一下,将此事定下来。”王飞提议道。
“好的,叔父。”张希安应道。
“希安呐,此事既已了结,我倒是有一事想要询问于你。”王飞话锋一转,突然说道。
张希安闻言,心中一紧,不知道王飞会问什么问题,但还是迅速调整好心态,面带微笑地回答道:“叔父您太客气了,有何事您尽管问便是。”
王飞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此番出动人员甚多,所幸事情圆满。这事后论功行赏,还需参考你的意见。”说着,他拿起一张纸递给张希安,“列个名单出来。我们从长计议,你先把你的想法说与我听听。”
张希安接过纸张,看了一眼,然后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不敢逾越,只说捕快班房的一应赏赐。此番衙门上下所有人忙活了好几日,每人赏五钱银子,以表慰劳之意。王开和范融两位副捕头,他们在这次行动中表现出色,一人一两银子。县衙的帮闲们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抓捕,但也跟着跑了这些时日,也给三钱银子吧。至于那些周围帮忙拦截的船家,他们也出了不少力,每人二钱银子。最后,那与我一同进入船舱的两名衙役,他们也立了大功,应当升做捕快。大抵就是这般。叔父,您看如何?”
“嗯,差不多,倒也不错。你此番奖赏也算公正。”王飞点点头,“就如此办。其实人员奖赏,我再与县丞等人商议。”
二人又聊了几句。张希安起身告退。
出来后的张希安,有些晕乎乎的。他在不知不觉中发现,经过这几次案子,自己在衙门里的话语权也开始越来越重了。自己也可以开始决定一些人的升迁奖励。某种程度上来说,张希安也算是可以改变一些人的命运了。哪怕是很小的改变。
晌午时分,太阳高悬,张希安趁着休息时间,来到了赵娘子的羊肉铺子。这里已经聚集了那十二名事帮办,他们正等待着张希安的到来。
张希安一进门,众人便纷纷起身相迎。他微笑着挥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各位,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辛苦了!你们的努力和付出我都看在眼里。”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今天我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是有两件事情要宣布。首先,衙门会对昨日河道上帮忙拦截的船家给予奖赏,具体的赏赐会在晚些时候发放。所以,请各位帮忙通知一下那些船家,让他们知晓这个好消息。”
张希安话音刚落,人群中响起一阵低声的议论。大家都对这个消息感到高兴,毕竟能得到衙门的奖赏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张希安接着说:“至于各位,你们这些时日的辛苦我也都记在心上。为了表示对大家的感谢,晚些时候,你们可以去赵娘子那里每人领取一两银子的赏钱。虽然钱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了站在一旁的王康,说道:“王康,这张纸你拿着,把这次帮忙的船家信息都详细地记录下来,衙门需要根据这个名单来发放赏赐。”
王康连忙躬身接过纸张,口中应道:“是,大人,属下一定尽快办好。”
张希安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众人说道:“好了,事情就是这样。大家先吃饭吧,别饿着肚子。”
一众人谢过张希安后,便纷纷动起筷子,开始享用丰盛的午餐。张希安也在一旁热情地劝大家多吃点,气氛十分融洽,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