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凌晨,张希安刚起来,就看到父亲张志远在院子里忙碌,“爹,这大清早准备这么些东西干什么?”张志远正在拿草绳穿一大块羊肉,头也没回,“今天要去王县丞家,怎么能空手?”张希安听了默不作声,过去帮忙。
待二人匆忙将手头之事处理完毕之后,便随意对付着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餐。紧接着,他们手提大大小小的礼品,匆匆朝着王县丞的府邸赶去。因为他们必须赶在王县丞前往县衙上值之前抵达其府上。
一路上,张希安心想:此次拜访如此重要,想必还需要准备一份拜帖之类的东西才显得正式吧。然而,当他们来到王县丞家门口时,却惊讶地发现这里只有一个年老的仆人和一个年少的仆从。
张志远上前轻轻敲响了门扉,不多时,门开了,那位老仆人一见来人竟是张志远,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连忙热情地迎道:“哎呀呀,原来是张老爷啊!快快请进,请进!”说罢,他便领着张志远父子往院子走去。
一边走着,老仆人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要我说呀,张老爷,您可得常来走动走动啊。遥想当年,您和我家老爷一起寒窗苦读之时,那感情可真是好得不得了呢!”听到这番话,张志远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回想起往昔岁月,那时的他与王县丞一同埋头苦读,两人先后都通过了童生试,接着又双双考中了秀才。只可惜后来在乡试中屡次名落孙山,自那以后,两人的命运便开始走向不同的道路。
张志远始终不愿舍弃对学问的追求,依旧坚持不懈地刻苦攻读;而王县丞则更善于钻营,果断选择进入衙门谋事。短短数年时间,王县丞凭借自身的精明能干,一路扶摇直上,最终坐上了县丞这把交椅。反观张志远本人,生性木讷,实在不擅长经营之道,家里家外的事务全靠妻子一人操持打理。
再加上父亲被人诬陷,家道直接中落。现如今看来王飞王县丞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张志远不敢有过多的想法,连忙牵着儿子的手,紧紧跟随着老仆的脚步向内堂走去。一进内堂,张志远便满脸堆笑地对老仆说道:“真是麻烦李叔您了!”他那客气的话语在空中回荡着。
老仆闻言,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张志远和他的儿子先在门外稍作等待。随后,他转身轻轻地推开房门,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去。
进入房间后,老仆见到正端坐在书桌前的王县丞,赶忙快步上前,微微躬身,恭敬地禀报:“老爷,张志远先生带着他的儿子前来拜访。小的自作主张将他们领进了院子,此刻人已经在门外候着了。”说完,老仆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王县丞的指示。
王飞听到这个消息,原本舒展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他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香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让他们进来吧。另外,再去重新泡一壶好茶来。”
得到命令后的老仆立刻应声道:“是,老爷。”接着,他转身退出房间,再次来到门口,引领着张志远父子走进屋内。待两人进屋后,老仆向他们点头示意,然后转身匆匆离去,前往厨房准备泡茶事宜。
此时,屋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微妙。只见王飞看到张志远和他儿子进来的瞬间,脸上的表情迅速发生了变化,刚才还微蹙的眉头转眼间舒展开来,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的笑容。
“哎呀呀,张兄啊,您可是我们这儿难得一见的贵客呢!”王飞一边说着,一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大步走向张志远,伸手做出欢迎的姿势。“来来来,请坐请坐!”他热情地招呼着张志远父子入座。
张志远见此情形,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笑着回应道:“王兄,您太客气了!咱们同窗多年,此次登门拜访,自然要略表心意,这些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王兄莫要嫌弃啊!”说着,他指了指放在身旁地上的几样礼品。王县丞摆摆手,不再言语,算是默认收下。“不知张兄此次前来,是为了贵公子的事?衙门中有人敢欺负贤侄?贤侄你只管与我分说,我今儿过去就让这帮杀才给你个公道”王飞问道。“伯父说笑了,衙门里的几位大哥都颇为照顾我。今日来,是感谢伯父给了我这个差事。”张希安连忙解释。
“贤侄啊,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想当年,我和你父亲那可是一同求学的同窗好友呢,彼此之间情谊深厚得如同亲兄弟一般。所以于情于理,我都将你视作自己家的子侄看待呐。咱们如此亲近的关系,你说出这番话来可不就显得有些生分、见外啦嘛!”王飞面带微笑地说着,同时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接着又继续说道:“贤侄放心,如果在那衙门里头有谁敢对你不敬、不把你当一回事儿的话,哼!只要让我知道了,我这边定然不会轻易饶过他的!定会替你好好出出气、讨回公道不可!”
父子二人一听,连忙起身感谢,张志远与王飞一番寒暄后,张志远带着张希安识趣离开。临走前,张志远又悄悄塞给王飞一个小包,王飞顺势放入怀里。待二人走后,掏出来轻轻一掂,“哼,二十两,算他有眼力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