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娃儿,怎么就不信我呢。我在这里,又出不去,不吃了,还能卖了?”鲁一林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仿佛对张希安的不信任感到有些好笑。
张希安闻言,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他看着鲁一林,心中暗自思忖,这老头儿的话似乎也不无道理。毕竟他被困在此处,若不进食,又能如何呢?
沉默片刻后,张希安终于开口道:“额……”然而,他的话语却在喉咙处卡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鲁一林见状,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张希安的反应早有预料。张希安缓缓说道:“也罢,晚些时候你随我一同出去,给那些村民一些补偿,此事就算是了断了。”
然而,就在张希安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鲁一林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窖。
“娃儿,我可没钱赔给他们啊,还是算了吧。”鲁一林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决绝。
张希安闻言,猛地一怔,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鲁一林。“这怎么能行?你偷了人家的家禽,总得给个交代吧!”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鲁一林却不以为意,他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这地儿挺好的,我挺乐意呆在这儿的。”
张希安见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突然,张希安仿佛想到了什么。他霍地站起身来,怒视着鲁一林,厉声道:“不对!你出不去,又如何能偷得这些家禽?还不快说实话?!休怪我刀下无情!”说罢,他手中的长刀微微颤动,寒光四射。
面对张希安的质问,鲁一林却显得异常镇定。他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随手扔给了张希安。
“嗐,你说这事啊。”鲁一林一脸淡然地说道。
张希安急忙伸手接住瓷瓶,打开瓶盖,一股类似花香与米糠的味道顿时扑鼻而来。这股味道,正是他之前在洞口闻到的那股奇怪味道。
张希安皱起眉头,仔细端详着瓷瓶中的药粉。他心中暗自思忖,这药粉难道就是引家禽的关键所在?
思索片刻后,张希安将瓷瓶收好,目光重新落在鲁一林身上,沉声道:“这药粉究竟是何物?你又是如何得到的?你最好还是跟我出去,你这事不算严重,罚些银钱就能了账。”
“哈哈,小娃娃,你可真是孤陋寡闻啊!我可不是什么江湖郎中,我可是一名真正的术士!”鲁一林得意地笑道,仿佛对自己的身份感到无比自豪。
张希安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显然对这个所谓的“术士”并不了解,他摇了摇头,疑惑地问道:“术士?那是什么玩意儿?”
鲁一林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解释道:“术士嘛,就是懂得一些奇门异术的人。我可以炼制各种神奇的药粉,不仅能吸引家禽,还能有其他更厉害的用途呢!”
张希安听了,依然半信半疑,他觉得这听起来就像是江湖骗子的把戏,于是不以为然地说道:“哦,是吗?我看你就是个江湖骗子,专门用这些花言巧语来骗人钱财的吧。”
鲁一林一听,顿时有些急了,他连忙辩解道:“那些都是狗屁!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术士,我的本事可大着呢!你可别小瞧了我。”说着,他还神秘兮兮地凑近张希安,压低声音说:“我这里还有一些好东西,你要不要?我可以便宜卖给你哦。”
张希安对他的话毫无兴趣,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不用了,你还是赶紧跟我出去吧,把你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别再跟我啰嗦这些没用的话了。”
此时,张希安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他心中一紧,估计是衙门的人已经到了。有了衙门的人撑腰,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对鲁一林说道:“衙门的捕快已经下来了,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有你好看的!”
“你这娃娃,咋就这么死脑筋呢?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鲁一林满脸不悦地嘟囔着,“我都说了我真的没钱啊!”
然而,张希安才不会理会他的抱怨呢。只见他不紧不慢地等待着衙门里的人到来,然后果断下令让人将鲁一林爷孙俩带上去。
“大人,就是这两个人偷了我们的家禽吗?”里正一脸谄媚地问道,“哈哈,真是恶有恶报啊!”
“赔钱!赔钱!”周围围观的村民们也跟着起哄,纷纷叫嚷起来。
“我都说了我没钱,要是有钱的话,我还用得着去偷吗?”鲁一林愤愤不平地反驳道。
“老头儿,我看你这孙女长得挺水灵的嘛,要不这样吧,你把她抵给我当丫鬟,我来替你赔钱,你看咋样?”里正的目光突然变得淫邪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鲁清,嘴里还不怀好意地说着。
“你,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做事呢?”鲁一林顿时有些慌了神,“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又不是什么货物!”他一边说着,一边赶紧用身体护住鲁清,生怕里正会对她不利。
张希安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始终一言不发。但当他看到里正竟然已经准备动手时,不由得眉头一皱。
“里正!你到底想干什么?!”张希安突然发出一声怒喝,“衙门上下这么多人都还在这里呢,你就敢如此强抢民女?!”
里正被吓得浑身一颤,像触电般迅速将手缩了回去。他转过身来,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对着张希安说道:“哈哈,捕头大人,您可别见怪啊,我这就是吓唬吓唬他们而已。您想啊,咱村里的人可都指望着这些家禽过这个冬天呢。他倒好,一句没钱就想赖账不赔了,这怎么能行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然而,里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范融怒喝一声打断:“大胆!你这是在质问张捕头吗?谁给你的狗胆,竟敢如此放肆!”
里正被范融这一声怒喝吓得脖子一缩,连忙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吭声。
这时,站在一旁的村民们却不干了,纷纷叫嚷起来:“大人啊,我们一家老小都没有一件过冬的衣服,全指望着把这些鸡鸭卖了,好换两件棉衣呢!这可让我们一家怎么活呀?”“是啊,大人,这大冬天的,本来就没多少余粮,再没有御寒的衣物,这不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
张希安听着村民们的哭诉,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向鲁一林,缓声道:“你说吧,这事该怎么办?”
鲁一林低着头,小声嘟囔道:“我……我真的没钱啊……”
“妈的!”张希安低声咒骂道,心中暗骂这鲁一林和鲁清真是麻烦。他一边骂着,一边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锭五两银子,然后又摸出一些碎银,粗略估计一下,这些银子加起来大概有七两左右。
张希安将这些银子递给范融,说道:“去,把这些村民统计一下,然后把银子分给他们。让他们不要再闹了。”
范融连忙接过银子,转身去执行任务。
这件事情终于算是有了一个了结。
张希安看着范融离去的背影,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当他的目光转向鲁一林时,却发现他还在那里发呆,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些不知所措。
“别发呆了,跟我走!”张希安对着鲁一林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鲁一林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张希安,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范融又转身走了回来,他看着张希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张捕头,这两个人……该怎么定罪呢?”
张希安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无非就是偷窃而已。我等会儿会把罚银替他们交了。毕竟只是一些银子的事情,没必要让他们家破人亡。”
其实,张希安的内心也有些矛盾。如果这鲁一林是偷了家禽拿去卖钱,那他肯定会毫不留情地严惩他。但如果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张希安却实在是下不了手。
张希安带着鲁一林,鲁清回了衙门,录口供。交了罚银。
“往后不可如此,下次我也帮不了你”张希安对鲁一林说。“下次被我抓到,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张捕头?”鲁一林说,“你家缺人不?”
“不缺。”张希安直截了当。
“我还不算老,到您那儿讨口饭吃,不要工钱,管饭就行。”鲁一林陪笑道。“就只管饭就行。”
张希安确实有些犹豫了。
这些日子,都是黄雪梅一个人操持家里,里里外外地忙碌。这老头,若是能当个门房,看看门,也还不错。那个叫鲁清的丫头,给黄雪梅打打下手。这般,黄雪梅也会轻松些。
“你们可有户籍?”张希安问道。
“有的,有的。”鲁一林从怀里掏出两张户籍文书,递给张希安。
张希安接过文书,仔细核对无误后。
“平凉县的人?”张希安问道。
“那可不,离你这边百余里路呢。”鲁一林说。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