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场一楼,几位壮汉凶神恶煞的盯着眼前的南宫小姐和吴眠,围观之人都暗自摇头。
这年轻的秀才明显就是想在美女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却忘了这里的规矩。
你可以偷偷告诉买主情况,却不能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不然这摊主的生意没得做,那些博古的生意也没得做。
这些博古和摊主之间都是有着利益来往,摊主允许你说他的是假的,但必须是他指定的博古才能说。
这种默契大家都不会捅破,毕竟都为了一口饭。
这些壮汉明显就是摊主和背后博古喊来的人,古玩界背后谁没有几个人罩着。
就算这两位是世家公子和小姐,都不一定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小娃娃,你坏了规矩,我也不为难你,我开个价,你自己买两件,这事就两清了。”
摊主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他可没之前那些摊主好说话。
吴眠双眉毛挑了挑,“怎么,你还想强买强卖不成?”
“希望待会你的骨头能跟你嘴一样硬。”
摊主直接一挥手,冷笑道:“小子,要么你现在就买走两件物品,要么等我打烂你的嘴再买走两件物品。”
那几个壮汉逐渐靠近两人,嘴上露出了一抹狞笑,这种事情他们做多了,打一顿就好了。
脾气火爆的南宫小姐可不会惯着他们,出门一趟还能遇到这种事情,顿时就兴奋了。
“啊~”
南宫菊一拳挥出,最前面的一位壮汉猝不及防,面门直接挨了一拳,??一声惨叫后倒地。
那几人一看这少女如此凶悍,知道是练家子,也不废话,一拥而上。
“砰!砰!”
场内时不时传来一声闷哼,每一拳都让围观之人眼皮一跳。
谁都没想到这娇美的少女,现在就如同暴龙一样,将那几位壮汉打得哭爹喊娘。
“卖假货就算了,还欺负到本小姐头上,我掀了你的摊。”
“算了吧,翼国公还在楼上等我们,别耽误了时辰。”
看也不看地上哀嚎的几人,南宫小姐直接指着摊主开骂,刚要动手就被吴眠拦了。
吴眠声音不大,但在场之人仔细听,还是能听清话中的内容。
“误会,这是个误会,还请小姐高抬贵手。”
摊主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吴眠,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在提醒他。
他们敢欺负普通的世家公子,可不敢欺负这将门之人啊。
谁不知道翼国公有个叛逆的小孙女,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哼,一点都不过瘾。”
南宫小姐拍了拍手掌,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鼻青脸肿的几个。
“呵呵,姑娘好身手,公子好眼力。”
围观之人中,一位样貌平平的国字脸男人走了出来,拱手行礼。
“你是何人?”
“在下晋商商会的管事,陈徳,冒昧来访,是想请你去二楼帮个小忙。”
“我只是个普通的秀才,帮不了你们。”
吴眠看到了此人腰间露出的玉牌,清楚写着“晋商”二字。
晋商,也算是目前北方最大的商会,主要从事食盐与茶马的交易,之前那个马贩子,就是从晋商手中买的马匹。
如今天下各地,随处都可见到晋商的身影,这些可都是大商人,拥有极为雄厚的资本。
“公子不仅眼力过人,同时也刚正不阿,我们晋商向来喜欢结交忠义之人,还望赏脸。”
陈管事笑得很和蔼,只不过那双眼睛比谁都精明。
“既然如此,请带路吧。”
反正现在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一些时间,看看也无妨,他绝对不是因为这些商人出手阔绰。
拍卖会二楼,清静了许多,这里四周的墙上都摆满了字画。
那些墙上的百宝格子,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古玩瓷器、玉石或青铜器。
旁边有几间雅阁,买主看中之后,会有一炷香的时间仔细观察,辨别真伪。
一间雅阁内,陈管事带着吴眠进入,便看到一位面容慈善的山羊胡老者闭目养神。
“这是我们的李会长。”
陈管事在老者耳边低语几句,那老者睁开双眼,有些惊讶之意,起身亲自迎客。
“吴公子,老夫正愁眼前此画的真假,还请公子帮忙品鉴。”
吴眠拱手还礼:“李会长。”
吴眠来到李会长身旁,看到案桌上正摆放着一幅画。
画中有一只渔船行驶在江面,渔船上有一位船客负手而立,眺望江面。
“这是前朝的《千里望江图》,此画是前朝名家齐望海晚年最后一幅作品,据说是真迹。”
吴眠其实也不太懂如何辨别古玩,只是觉得这个时代的造假技术应该没那么厉害。
要知道,他那个时代可是有人连画的纸钱都能过验钞机,这就十分离谱。
“嗯?”
“吴公子有何发现?”
李会长赶忙询问,他虽然腰缠万贯,却也是白手起家,很多古玩字画都是别人送的。
自己很少购买,这次心血来潮,虽然见多了,但却不知这其中的门道。
隔行如隔山,他也知道那些博古的德性,因此很难相信他们说的话。
“这船客的服饰的确是前朝的样式,然而这艘船却是本朝的样式,纸张可以做旧,但墨色过于均匀,显然是幅现代的仿制品。”
李会长大喜,“原来如此,难怪老夫总觉得哪里不协调,多谢吴公子告知。”
“此画原本需要三千两,既然小友为老夫挽回了损失,按照行规,老夫支付你百分之十的报酬,陈管事……”
陈管事识趣的从怀中掏出了三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吴眠。
吴眠欣然接过,他绝对不是因为贪财,而是为了与眼前这位李会长结个善缘。
“搞定了?”
吴眠刚走出雅阁,早已在外边等得不耐烦的南宫小姐便走了过来。
“嗯?”吴眠看到南宫菊向自己伸手,有些不明所以。
“帮大商人鉴宝肯定是有小费的,不要逼本小姐在最开心的时候扇你。”
看着南宫小姐那双不善的眼神,吴眠打了个冷颤,乖乖掏出了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他并不是想要藏私房钱,而是觉得数额太大她会握不住。
拿到银票的南宫小姐眉飞色舞,看眼前之人也顺眼了许多。
“走吧,拍卖会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