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廷粘贴布告,惹的众人纷纷前来围观。
“这布告上写的是什么,有谁识字?”
尽管一些百姓没有文化,也不妨碍他们来凑热闹。
一位穿着泛白儒衫的老者看了看,才对一旁之人解释其中的内容。
“布告上说,《水浒》只是虚构的民间故事,并非史实,并无不妥之处。”
“高府尹擅自颁布禁令,查禁书籍有从中二次贩卖的牟利之嫌,将会进行严查。”
众人一片哗然,想不到之前的流言居然是真的,有这些狗官,才让黄牛如此猖狂。
有些人也倍感惋惜,此书解禁之后,那么就少了一条挣钱的路子。
他们还是希望明月书斋继续停售,让自己多抄几遍《水浒》,少走几年弯路。
可惜明月书斋并没有如众人所愿,就在朝廷粘贴布告不久,便开始发售全部话本。
原本那些还在奋笔疾书抄写《水浒》之人,全都纷纷傻眼。
这些人可是众筹了十两银子才买下一本《水浒》,还没抄写两日,就恢复正常了。
这让他们非常抓狂,之前还在为停售之事担忧自己的话本,一转眼就当起了黄牛。
巴不得明月书斋一直停售,结果书斋却重新发售话本,让他们白白浪费时间。
这几日明月书斋可没闲着,不仅要制造流言,抄印《水浒》,还要对线那些闹事之人。
这停售还是有一定影响的,毕竟这几日已有不少盗版流出,但这并不影响其火爆程度。
明月书斋门口,已经人山人海,大家苦等许久,终于盼来了希望。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花十两银子购买书籍,这个价位大多都是商人和世家公子购买得多。
那些最先一两买的人,才是最大的赢家,只需轻松转手,就赚了九两银子。
当初觉得一两银子太贵的读者,经过此次事件之后,也不再犹豫,纷纷掏钱购买。
直至夜幕降临,五千份话本全部售罄,没买到之人只能明日再来。
不只是《水浒》,其余话本或多或少也有人购买。
他们担心明月书斋某一天再度停售所有话本,因此想着多囤一点,无聊时还可用于消遣。
一旦停售,他们又可以化身黄牛,横竖都不亏本。
其余写话本之人见状,本来还嫉妒《水浒》的心,也平衡了不少。
按照这个情况,那么下个月的稿费就相当可观了,就连侠之飞飞等人也安分了不少。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高府尹就没这么好过了。
高府尹听到王捕头的禀报,早已汗流浃背。
听到朝廷粘贴布告支持《水浒》之后,更是面如死灰。
他第一时间想找背后大人帮忙。
可转念一想,连朝廷都颁布了消息,证明那位大人在朝堂之上并没有成功。
“本以为只是区区一个话本,没想到这水如此之深,做局之人当真厉害啊。”
这明月书斋的停售,和之后的流言配合得天衣无缝,缺一不可。
现在他才明白,可惜为时已晚。
即便他没有参与此次二次贩卖之举,但手底下之人可没那么干净。
他们当官的,有几个是干净的,这么多年,谁不拿点,一查一个准。
只是此事他百口莫辩,朝廷可不管那么多,这些来路不明的银子,全都会算到此次事件。
然后案子一结,给民众一个交待,既堵住了悠悠之口,又找到了背锅之人,一石二鸟。
“报,韩廷尉求见。”一名捕快火燎火急的前来禀报。
高府尹看了一旁的师爷,这位师爷吓得瑟瑟发抖,一看就有问题。
“高府尹,此事已闹得人尽皆知,您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廷尉韩是非负责司法,由他带人前来审查高府尹。
“韩廷尉也觉得此事是本官所为?”高府尹一咬牙,不甘的问道。
“我怎么认为不重要,重要的是看陛下怎么认为,高府尹可不要让我为难啊。”
韩是非,人如其名,是一明辨是非之人,对于贪官污吏之事,他向来深恶痛绝。
他其实早就知道此人贪了许多民脂民膏,可惜朝堂都是人情世故。
此次大好的机会,他岂能轻易放过。
若能揪出同党或背后之人,那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高府尹生无可恋,背后大人没有提前通知他,就证明自己被放弃了。
他就成为了那个替罪之羊,背锅之人。
一生为官几十年,本以为此事能够突显自己的正面形象,却没曾想对方如此厉害。
他现在怀疑,这个设局之人,就是写《水浒》话本之人。
随着高府尹被韩廷尉请走,此事终于告一段落。
至于吴秀才,听到鬼医带来的消息,并不意外。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对方出手了就必定会有破绽。
一个知道屠龙术之人,又岂会没有任何反制手段,只能说对方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这个小插曲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四方联手的酿酒事宜才重要,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有公输兰这个顶级的木工,吴秀才的蒸馏装置又更先进了。
吴秀才以他的名义在城西购买了一个小酒坊,将这些蒸馏装置都秘密搬运到此处。
再由四大国公府挑选信任之人,由他教授酿酒的技术,小酒坊已初具成型。
目前因为并州干旱,朝廷要赈灾,所以粮价上涨。
不过这并不影响,买下林府祖产的万掌柜,正是长安城最大的粮商。
双方认识多年,又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商铺,有了这层关系,粮食根本就不成问题。
只是南宫老爷子上朝回来之后,就一直愁容满面。
吴秀才又再一次被叫到了书房内。
“并州四十万灾民,饥肠辘辘,我们还在用粮食酿酒,愧对百姓啊。”
“朝廷不是决定拨赈灾粮了吗,翼国公为何还在忧虑?”
“可朝廷只拨十万担粮食,运输折损至少三成,这些不够灾民们熬两个月啊。”
他这才恍然,原来翼国公心系并州灾民,才会如此忧心忡忡。
“那两个老东西都说你是我南宫府的军师,所以军师可有妙招?”
望着翼国公那希冀的目光,吴秀才自信一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