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
曾经宁静祥和的暗器门,如今如同炼狱。
林破岳踉跄着,耳边尽是惨叫和兵刃交接的铿锵声。
他不敢回头,师父临终前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睛,像两把刀子剜着他的心。
该死的陈青锋!
这突如其来的灭门惨案,竟然是这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师兄一手策划!
嫉妒,赤裸裸的嫉妒,就因为师父将暗器绝学“天机百变”传授给了他,就因为他在暗器上的天赋远超陈青锋,就因为……
“咳咳……”林破岳捂住胸口,一口腥甜涌上喉头。
他不甘心!
师父,师兄弟们,还有疼爱他的小师妹……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迹,眼神冷冽得像淬了毒的冰。
现在可不是伤感的时候,得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
逃亡路上,林破岳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师父传授“天机百变”的场景。
这门绝学,讲究的是出其不意,变化莫测。
如今,他算是彻底体会到了其中的精髓。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领头的正是那阴险狠毒的陈青锋。
“林破岳!你跑不了的!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给你个痛快!”陈青锋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极了夜枭的啼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痛快?呵,做梦!林破岳冷笑一声,一头扎进了茫茫山林。
这片山林,他再熟悉不过了。
小时候,师父常带他来此练习暗器,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他都了然于心。
如今,这片熟悉的山林,成了他逃命的唯一依靠。
他一边跑,一边将随身携带的各种暗器布置在山林的各个角落。
细如牛毛的银针,薄如蝉翼的飞刀,还有那形似卵石,却能爆发出巨大杀伤力的“惊雷子”……
追兵们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山林,却不知死神早已在暗处张开了血盆大口。
“啊!”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跑在最前面的一名追兵,被一根几乎看不见的银针射中眉心,当场毙命。
紧接着,惨叫声此起彼伏,像一首诡异的死亡交响曲。
飞刀、毒针、惊雷子……各种暗器轮番上阵,打得追兵们措手不及。
林破岳躲在暗处,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不是嗜杀之人,但这些人,都是陈青锋的走狗,都该死!
“该死!这小子诡计多端!大家小心!”陈青锋气急败坏地吼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憨厚老实的林破岳,竟然如此难缠。
人群中,一个身穿锦衣卫服饰的男子,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他叫李玄机,是锦衣卫的一名密探。
这次追捕林破岳,他也有份参与。
不过,他的目的并非抓捕林破岳,而是暗中观察他。
李玄机早就听说过林破岳的暗器天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小子的暗器手法,简直鬼神莫测,就连他这个久经沙场的锦衣卫,也不禁暗暗佩服。
追兵们在山林中损失惨重,却连林破岳的影子都没摸到。
他们开始变得畏手畏脚,不敢再轻易深入。
林破岳抓住这个机会,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他逃到一处山崖边,望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深渊,长舒一口气。
“总算是甩掉他们了……”他喃喃自语道。
然而,他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以为,你真的逃掉了吗?”没问题!
看我创造力来续写这段惊心动魄的逃亡之旅!
林破岳心头猛地一跳,卧槽!
还真有伏兵?
这帮家伙属狗皮膏药的吗,甩都甩不掉!
肾上腺素瞬间飙到最高值,求生欲直接拉满。
他连头都没敢回,这要是回头确认一下眼神,估计就得唱“凉凉”了。
几乎是本能反应,反手就是几枚淬了麻药的“蜂尾针”,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嗖嗖嗖”射了过去。
准头?
嗨,这时候还管啥准头,能拖延零点一秒都是胜利!
紧接着,他根本不看战果,整个人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蹭”地一下就朝着旁边一条看起来稍微缓和点的土坡窜了下去。
什么高手风范,什么宗师传人,在小命面前,那都是浮云!
保命要紧,姿态什么的,等活下来再说!
耳边风声呼啸,像是死神在给他配乐。
碎石和泥土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时不时还砸在他身上,疼倒是不怎么疼,就是有点侮辱人。
衣服早就被树枝什么的刮成了“丐帮限量版”,胳膊和小腿上火辣辣的,估计是蹭破皮了,黏糊糊的触感提醒着他伤口的存在。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跑!
跑!
跑!
用上吃奶的劲儿跑!
只要跑不死,就往死里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双腿都快失去知觉,肺部像是要炸开一样灼痛。
直到前方隐隐约约传来几声犬吠,还有那在晨曦微光中显得格外温暖的、摇曳的微弱灯火,他才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眼睛都亮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头扎了过去。
总算……总算是暂时逃离了那片该死的山林。
这是一座规模不算大的小镇,天色将明未明,介于深蓝与鱼肚白之间,带着一种朦胧的美感。
可惜林破岳现在没心情欣赏。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还混杂着清晨特有的清冷,以及……嗯?
林破岳的鼻子抽动了两下,好像还有点……淡淡的包子香?
“咕噜……”
他的肚子非常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巷口显得格外清晰。
饿,太饿了!
从灭门到现在,他几乎是粒米未进,全靠一口气撑着。
他警惕地把自己缩在一条狭窄、堆满杂物的小巷阴影里,像只受惊的野猫,侧着耳朵仔细倾听着身后的动静。
远处山林的方向,似乎还能听到隐约的、断断续续的呼喝声,虽然模糊,却像一把无形的刀子悬在他的头顶,提醒他——危险并未远离,追兵就像跗骨之蛆,随时可能再次出现。
暂时是安全了……吧?
林破岳喘着粗气,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可这人生地不熟的小镇,又能藏多久?
下一步,该往哪儿走?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像塞了一团被水泡过的浆糊,完全理不清头绪。
灭门的仇恨像火焰一样灼烧着他的心,但眼下的生存危机却像冰水一样浇灭了他冲动的念头。
清晨的冷风顺着巷子口灌进来,吹在他湿透的、破烂的衣服上,激起一阵寒颤。
这哆嗦,不仅仅是因为冷,更是因为那种深入骨髓的、如影随形的追杀感。
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几片勉强能称之为“布”的东西,疲惫不堪的眼神里,却依然燃烧着一丝未曾熄灭的狠厉和不屈。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佝偻着身子,朝着小镇更深处、更黑暗的角落悄无声息地挪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