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市通往沈城市的列车突然失火,现在救火人员已经迅速抵达现场,全力展开救援工作。】
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这则令人揪心的声音,驾车的李明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黄大茂和金晴此时也坐在车上,二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迷茫和困惑,都完全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组长。”黄大茂怀着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救老何。”李明回道。
“救老何!”黄大茂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个度,“刚才新闻里报道的失火的列车,就是老何所在的列车?”
李明什么都没说,只是动作缓缓地轻点了点头。
车后座的黄大茂则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无力地瘫坐在座椅上,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
已经完全不必再多说什么了,普通的失火事件,自己这些入梦师又哪里有必要去那里呢?
而且,自己等人在这个时间才赶过去,何马哥还能有生还的希望吗?
黄大茂神情凝重地看向窗外的天空,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满心期望何马哥福大命大,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
火车停在了一片广袤无垠的玉米田旁边。
一缕缕刺鼻的白烟升腾而起,在这烟雾缭绕之中,一个从上到下没一块好地方的「人形黑炭」,被几个面色凝重的人艰难地抬了出来。
当外面的人们终于意识出这竟然是个人后,不少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们再也无法忍受眼前这极度恐怖和恶心的场景,纷纷弯下腰,在玉米田旁边剧烈地呕吐起来。
那犹如「人形黑炭」一般的身影竟然微微动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惊悚。
他那焦黑如炭的手中,还紧紧抓着一个「纸人」。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根本无法想象,这人都被烧成了这般惨状,居然还没有彻底死去!
而最让人感到疑惑不解的是,他手上的「纸人」为何在这般烈火的灼烧下,依旧完好无损,丝毫没有被烧坏的痕迹?
此时的何马,他眼球已经被烧焦。
鼻子也已面目全非,鼻梁扭曲变形。
嘴巴大张着,嘴唇干裂焦黑。
耳朵更是被烧得残缺不全,耳廓萎缩。
他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可「破梦者」那超乎常人的强壮身体,在这生死关头发挥了关键作用,足以让他勉强挺到现在。
此刻的他除了脑海中还能思考,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他这时才无比震惊地知道,原来那句“人死时可以回顾自己的一生”竟是真的。
在这生命即将消逝的时刻,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那些曾经的画面,就如同快速转动的走马灯一样,一幅接着一幅,无比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
“姓名!”一个表情严肃的工作人员大声问道。
“何马。”
“噗!哈哈哈!”另一个工作人员听后,竟控制不住地大笑出声。
“别笑了!录像呢!严肃点儿!”另一个工作人员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朝着那个笑出声的工作人员大声呵斥道。
那个工作人员赶忙收起了笑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表情,试图恢复到严肃正经的状态。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镇定自若。
“何马!你为什么要用「入梦术」袭击一个孩子!”
“谁他妈袭击一个孩子了!我只是替他父母教训他一下!”何马涨红了脸,情绪激动地大声解释道。
另一个工作人员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地翻看着何马的生平简历,随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他猛地把何马的「简历」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你之前就因为使用「入梦道具」重伤了二十人!像你这种有前科的人,你觉得我们能信你说的话?”
这一次,何马并没有被投入监狱,而是被暂时扣押在梦境管理局整整七天,接受相应的处罚教育。
他满心的委屈,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啊!
那个小男孩简直无法无天,居然在洗浴中心的泡澡池里明目张胆地尿尿。
不仅如此,他还在狭小的桑拿房里肆意拉屎!
自己实在气不过找了他的家长,可谁能想到,那孩子的家长居然对此不管不顾!甚至还指责自己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当时何马实在是忍无可忍,便替那家长「教育」了那孩子!
何马把那孩子强行拖入梦中,紧接着控制住那孩子。
你不是喜欢随地尿尿和随地拉屎吗!那就一勺尿一勺屎地喂给你吃!
结果谁能想到自己的点子竟然如此之背,洗浴中心里居然还有一名梦境管理局的执法队成员!
自己就因为那么一泡屎和一泡尿,稀里糊涂地就被关了整整七天。
不过这一切倒也无所谓了,毕竟自己十年时间里都咬牙挺过来了,这区区七天对于自己而言,简直就是不痛不痒。
然而,当看着简历上自己十年前那青春洋溢的照片时,何马却只感觉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酸楚来。
那是自己刚刚加入梦境管理局时的照片。
自己那时因那场「凯文大厦失火案」,无意间接触到了神秘而又充满未知的梦境管理局。
当时负责那个案子的领导,目光如炬,独具慧眼,他察觉到自己身上潜藏的天赋。
于是,这位领导便如同引路人一般,引领自己踏上了这条路。
倘若自己当初未曾踏上这条道路,那该是何等的美好。
那时的自己,依旧是母亲的无上骄傲。
村里那个最为淘气顽皮的小子,摇身一变成为了城里的消防员,村民们皆称赞母亲独自一人将我抚养成才,是何等的了不起!
可如今呢?村里的人纷纷议论,都说母亲未曾将我教育好。
母亲的头在村里从此便再也没能抬起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