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灵碑的金光尚未散尽,轩辕殿的长老已拂袖一挥。
山间云雾翻涌,一条青石阶梯自云中垂落,阶阶如剑,直插云霄。
“此乃‘千韧仙梯’。”
长老声音沉浑,“前三百三十三阶,淬尔筋骨;中三百三十三阶,炼尔道心;后三百三十三阶,问尔天命。登顶者,可入我轩辕剑宗内门。”
数千少年仰首望去,石阶尽头隐于云海,似有龙吟凤鸣回荡。
霍夏站在人群中,身旁忽传来一声冷笑。
“测灵碑出现问题让你侥幸来到这一环节,我倒要看看,你这狗屎运能走多远。”
说话之人一袭玄衣,眉目如剑,正是姬家嫡系——姬嚣。
他刚刚测出金灵根,资质绝佳,对霍夏的靠运气得来的登仙梯的机会嗤之以鼻。
霍夏未答,只抬眸望向阶梯,山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袍。
登仙梯正式开始!
初登仙梯,众人尚能疾行。
当踏上第一百阶时,重力骤增!
“砰!”一名少年猝不及防,被压得单膝跪地。
姬嚣冷哼一声,周身泛起淡金光芒,金灵根护体,步履沉稳。
他回头瞥向霍夏,却见对方虽无灵光护体,却一步一印,走得极稳。
“装模作样!”姬嚣加速上前,欲甩开霍夏。
他却不知霍夏此刻已进入世界境状态之中。
山顶两人正垂首看着登山的年轻人们。
“师傅,那个姬嚣虽然灵根不俗,他的金灵根可以强化自身筋骨。但那霍夏更是令人惊叹,他似是进入了另外一种状态。”
祁临渊对着站在他身前的巳九嶷说道。
巳九嶷身材高大,面容冷峻如刀削,眉宇间透着一股凌厉的剑气。
他身穿一袭金色战甲,甲上雕刻着龙纹,手中握着一柄古朴长剑,剑身泛着淡淡的金光。
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
他凝神看着霍夏半晌之后叹道:“这个霍夏或许已步入炼体第一层境界淬体境了。”
“哦?师傅的意思是他是炼气炼体双修?这可很是难得啊。”
巳九嶷摇头,“我轩辕殿主修剑意,我只怕他修行太杂反对他有害无益。”
二人不再多言,继续留意下面的态势。
石阶越来越陡,重力如潮水般层层叠加。
到第三百三十三阶时,已有半数人面色惨白,止步不前。
霍夏的呼吸也粗重起来,但他眼神清明,因一直保持在世界境状态,他的洞察力也变得异常敏锐。
他的每一步都踏在石阶最薄弱的纹路上——那是他观察前人脚印发现的规律。
六百六十六阶处,云雾骤浓。
幻象丛生!
有人见刀山火海,畏缩不前;有人遇心爱之人,沉溺温柔乡;更有人被往事心魔纠缠,嘶吼着滚落阶梯。
姬嚣眼前浮现家族血战之景——父亲战死,族人唾骂他“废物”。
他双目赤红,剑指虚影:“区区幻境,休想阻我!”金灵根爆发,硬生生劈开幻象。
而霍夏面对的,却是之前九十九世自己死前的景象。
那些曾与自己亲密的人惨叫声犹在耳边,但他只是闭目一瞬,再睁眼时低语:“几千年了,我早已全都放下了。”
他瞬间脱离幻境,徐徐向上走去。
“嗯?他的心魔似乎很容易就渡过去了。”
祁临渊再次发现霍夏没事人一样继续向上走来。
巳九嶷神色略有所思,他没有说话,但眼中却充满了睿智的思索神色。
最后三百三十三阶,天威如狱。
每一阶都似有万钧之力镇压神魂。
姬嚣七窍渗血,骨骼咯咯作响,却狂笑着超越霍夏:“废物......终究要跪在我脚下!”
霍夏的膝盖已磨出血痕,忽然里世界空间的那把古剑似有所感,竟然发出翁明声。
他瞬间发现——石阶面向他的那一面刻有极浅的剑纹,伴随着古剑的嗡鸣震动,纹路会微微发亮。
这种跨越维度的共振倒是让霍夏有些惊异。
看着这些剑纹的纹路,霍夏恍然。
“这不是考验......是传承!”
他不再硬抗威压,而是循着剑纹走势调整呼吸步法,领悟着那丝丝剑意。
奇妙的是,威压竟随剑纹节奏时强时弱。
借这规律,他竟越走越快!
“咚!”
霍夏一脚踏上最后一阶。
云开雾散,轩辕大殿近在眼前。
姬嚣迟了半步,满眼不可置信:“你......你怎么可能......”
掌门巳九嶷立于殿前,他目光如电:“仙梯考验的,从不是蛮力。”
他指向石阶:“剑纹即‘轩辕剑诀’起手式——开天辟地。悟者,自得天道助力。”
姬嚣如遭雷击——他全程硬闯,根本未观察阶梯!
霍夏向掌门一揖,心中暗叹:多亏了自己突破了世界境并且有这尧帝赠与的古剑才能顺利到达山顶。反观这姬嚣竟然凭一己之力登顶,可见他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霍夏坐到一旁休息,祁临渊递上一个竹筒。
“霍兄好本事,看来这次师傅收座下弟子绝对有你一席之地。”
霍夏接过竹筒,望向里面晶莹剔透的山泉水,仰首一饮而尽。
“祁师兄当年也登过这千韧仙梯?”
祁临渊点头脸上挂着一丝苦涩,“我可不如你这般厉害,甚至都不如那个姬嚣,我只不过是勉强支撑到达山顶罢了。”
不久之后,山顶陆续登顶共十人。
巳九嶷看着那些后来者气喘吁吁的模样,他面现严肃。
“修行一事自古举步维艰,唯有凭借强大的信念感持之以恒方能修得正果。”
说罢他转首对身旁的知事长老说道:“前三个登顶的可成为我的座下弟子,后七名纳入内门弟子,其余未登顶的取前百人为外门弟子。”
巳九嶷说罢转身向大殿内走去。
祁临渊立刻来到霍夏众人面前,他嫣然一副大师兄的姿态看向众人。
“以后你们便是轩辕殿的同门,切记同门不可互相殴斗,违者逐出师门。其它规矩自有大殿刑律长老亲自为你们讲述,我就不多言了。”
说罢他来到霍夏等四人面前。
“各位师弟,师傅座下现有徒弟五人,霍夏,以后你就是老六了!”